当兴庆府外城被破的消息传入内城,西夏残余宗室的抵抗意志彻底崩塌。
内城宫殿的偏厅里,几名头发花白的宗室长老围坐在一起,脸色凝重。
外城失守仅用四个时辰,禁卫军伤亡过半,内城守军虽仍有万余人,却早已人心涣散,李仁忠死守待援的叫嚣,在现实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李仁忠这匹夫,为了自己的野心,要把党项族人都拖入死地!”一名宗室老臣将手中笏板重重拍在案几上,语气中满是愤怒,“外城已破,大乾军随时能攻进内城,再守下去,咱们都得死!”
“援军……”
“哪里还有援军?找吐蕃?他们怕不是自顾不暇!”
另一名老臣附和道:“不如杀了李仁忠,献城投降,或许还能为党项争取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立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兴庆府外城的硝烟尚未散尽,内城的城楼上,李仁忠正站在垛口旁,对着麾下士兵歇斯底里地嘶吼。
他的铠甲上沾着尘土与血迹,头发散乱,双眼布满血丝,模样早已没了往日宗室的威严,只剩濒临疯狂的偏执。
“都给我加固防御!把滚木、石块都搬上来!大乾军敢靠近,就砸死他们!”李仁忠一脚踹向身边一名动作迟缓的士兵,士兵踉跄着摔倒,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爬起来继续搬运物资。
城楼下,大乾军的营地隐约可见,战鼓声不时传来,可李仁忠仿佛充耳不闻。
“将军,外城已破,士兵们都没了斗志,再守下去……”
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劝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仁忠打断。
“住口!什么没了斗志?谁敢再说投降,我先斩了他!”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刃指向副将,眼神凶狠如狼。
“兴庆府是西夏的都城,只要内城还在,我们就还有希望!就算战死,也要拉着大乾军陪葬!”
士兵们低着头,没人敢再反驳,可眼中的疲惫与绝望却无法掩饰。
当晚,兴庆府内城的夜色格外浓重,宫殿周围的灯笼忽明忽暗,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几名西夏老臣家中的死士,早已按照主人的吩咐,悄悄联络了对李仁忠不满的宗室子弟,这些死士常年潜伏,身手矫健,而宗室子弟则因李仁忠独断专行、不顾族群生死,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李仁忠不死,党项族难存。今夜,咱们就借商议御敌之策的名义,将他诱入宫殿,一举斩杀!”一名宗室子弟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死士头领说道。
“放心,宫殿内已埋伏好人手,只要他踏入殿门,插翅难飞!”
随后,一名宗室子弟以事关内城防御,需紧急商议为由,来到城楼找到李仁忠。
“将军,如今外城已破,内城危在旦夕,几位长老与宗室子弟已在宫殿等候,想与将军商议退敌之策。”宗室子弟故作焦急地说道,眼神却始终不敢与李仁忠对视。
李仁忠虽多疑,却正因外城失守而焦头烂额,听闻有退敌之策,顿时心动。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令:“备马!我去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