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孙安率领中路军抵达灵州郊外,灵州是西夏第二道防线的核心据点,依托黄河与鸣沙河构建防御。
孙安并未急于进攻,而是采取威慑施压的策略,试图瓦解守军的意志。
大乾军士兵们在黄河东岸快速挖掘战壕,将百十门火炮、上千架投石机整齐排列,炮口与投石机的方向,全部对准西岸的灵州碉堡。
每日清晨,孙安都会下令发射几发炮弹,炮弹精准地落在灵州碉堡附近,炸起漫天尘土,却不刻意攻击守军,这是在向西夏军展示大乾军的火力,传递随时可发起总攻的信号。
同时,侦察兵乘着羊皮筏子,悄悄靠近西岸,摸清西夏军的布防情况,为后续进攻做准备。
西岸的西夏士兵趴在碉堡里,看着东岸密密麻麻的大乾军营地,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与投石机,心中满是恐惧。
“你说这仗还能打多久?”一名士兵小声问身边的同伴,“大乾军连韦州都拿下来了,咱们灵州能守住吗?”
同伴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他们早已没了最初的斗志,只剩下被迫抵抗的无奈。
九月十五日,关胜在攻克韦州后,又率军拿下鸣沙城,随后顺着黄河南下,推进至灵州附近。
至此,关胜部从北、孙安部从南,对灵州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
西夏第二道防线的压力瞬间倍增,守军不仅要面对东岸的孙安部,还要防备北面关胜部的进攻,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此时的西夏,第一道防线崩溃,西逃退路被封,第二道防线又遭夹击,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投降论调愈发高涨。
而大乾军则士气如虹,步步紧逼,距离彻底平定西夏,仅有一步之遥。
九月十三日,灵州城内的西夏守军仍在与大乾军隔河对峙,关胜却已开始布局“攻心”。
他亲笔写下《劝嵬名察哥投降书》,字里行间没有威慑,只有实打实的诚意。
信中明确承诺:“诏安部队可保留建制,官兵不杀不辱,愿回家者发放路费,绝不追究过往战事责任。”
写完后,关胜特意挑选一名此前被俘、对大乾军有好感的西夏士兵,让其将劝降书传递给灵州城内的嵬名察哥。
这名士兵揣着劝降书,冒着风险回到灵州,将信亲手交给嵬名察哥。
嵬名察哥展开信纸,逐字逐句阅读,作为西夏惠宗李秉常之子、崇宗李乾顺之弟,他在西夏宗室中一直备受排挤,权力被李乾顺削弱,如今李乾顺被俘,他虽暂掌灵州兵权,却深知西夏大势已去。
劝降书中的承诺,让他心中第一次泛起动摇的涟漪。
若接受诏安,不仅手下官兵能保住性命,自己或许也能摆脱宗室斗争的漩涡。
为彻底打消嵬名察哥的顾虑,九月十四日,郝思文亲自赶赴灵州,与嵬名察哥当面谈判。
谈判桌前,嵬名察哥最关心的仍是安全。
“我若率部诏安,大乾真能保证我与族人的安全?不会秋后算账?”
郝思文当即起身,郑重说道:“大乾说话算话,绝不食言!不仅保障你的安全,还会让你为党项族人做事,就像此前归附的契丹萧干,如今仍在为大乾治理契丹故地,备受重用。”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嵬名察哥的内心。
他看着窗外奔腾的黄河,想起这些年在西夏宗室中受的委屈。
李乾顺掌权时,处处提防他,将他调离中枢,派往灵州驻守,如今西夏危在旦夕,宗室成员要么逃亡,要么观望,根本没人顾及他与灵州守军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