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震响,胳膊也被陶雅雯狠掐摇晃着。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提溜放到一边,楚禾忙朝门口逃去。
斟酌多时,郭相言也不迟疑了,急忙开口留住人:“野人谷环山环树,是屏障,也是牢笼,或许应当另寻或另辟一条秘径为好。”
趁大家都在,赶紧将事儿敲定,说实在的,他也怕和阿禾单独相处。
脚步停下,楚禾看向男人,赞许点头,“此事交由你,隐秘行事。”
想到什么,在棚内扫了一圈后又道:“让卫灵回来,朱治那边也不用盯着了。”
陶雅雯拧眉,追出几步:“那姓白的?”
“盯得太紧了,算算时间,也该有动作了。”映着火光,楚禾身影渐渐拉长,最后消弭黑暗,只留散散声音。
*
离断崖有些距离的大片灌木后,数团火光摇曳不停,火堆边上人影团挤,光亮几乎难以透出。
“格老子的,这帮人真是不给别人留活路啊!”
肆虐夜风一阵一阵刮过,好不容易蓄起的些许温度悉数被寒气覆盖。衣物堆了十几件也没一丁点儿用,憋着一肚子火,鲁出角大骂出声。
这山崖上竟是光秃无一物,比白日还要光滑。别说楔子了,就是连个落脚的突起和坑洼也无。
不远处都是哀嚎打滚和蜷缩打颤的手下,鲁出角愈发烦躁。无心享用串在树杈上的美味烤肉,火光照耀下,一双瞳子红得惊人。
明明自己队伍不缺吃喝,衣物也扒来了不少,可每日死亡人数竟远多那姓丁的一伙人。
就几日光景,从千余人到七百,再到如今的五百……再继续下去,别说是拿下那楚禾,就是丁奂荣也快要压制不住了。
而且,也不知是何缘故,自己队伍中不少人身体出现了大问题。失眠头疼也就罢了,可刚说的话做的事转头就忘是怎么回事?
更不要说一个个跟吃了炮仗一样,动不动发怒打架,他实在力不从心。
黏腻视线裹在身上,尽管带人远歇一旁,丁奂荣还是浑身不适。只是想了想,还是起身离开了自家队伍。
在无数恶心目光窥伺下,丁奂荣缓步靠近,最后停着鲁出角所在火堆边上,“依你我之力绝对难以翻越这断崖,身后动静渐渐逼近,时间不多了。”
“你这话何意?这就放弃野人谷了?楚禾人多势众抢不得,后面那几千人我鲁出角还不放在眼里。”
天寒地冻,又连日赶路,身后那伙人必将兵乏马弱。而自己一众吃食不短,满身燥意刚好无处发泄。
这丁奂荣太过怯懦,手下人也一样,遇上事儿逃得比兔子还快,害得汪大明等人尸骨无存……
如此想着,鲁出角眼中闪过寒光,难耐地舔了舔干裂结痂的嘴唇,一张麻子肥脸尤为可怖。
神经紧绷,丁奂荣却只能假装无感,卑微笑着继续劝:“大哥自是不怕,只是小弟实在捱不住了……”
“也是,你的人都快饿死了。你确定不尝尝?”鲁出角得意冷笑,随手挑起一块滋滋冒油的肥肉,亲自喂到丁奂荣嘴边。
三角眼带笑,其中威胁,逼迫,还有怀疑毫不掩饰。
心脏狠狠一跳,丁奂荣慌乱后退几大步。白着脸连连摆手告饶,几欲晕厥,“多谢鲁大哥美意,小弟实在吃不惯。”
这般滑稽模样,逗得众人哄笑嘲讽不止。
鲁出角反倒收起了笑,定定注视弯腰干呕的干瘦男人,手指猛然一点:“明日,你去会会那楚禾。”
“鲁大哥?小弟……”惊恐万状,丁奂荣腿一软砰得倒地,难以置信抖着嗓音。
侯源和曹食将人扶起,怒不可遏但无可奈何。
“就这么定了。别忘了,一路上没有我照应,你这些手下早就死绝了。”不容反抗,鲁出角直截了当地威胁,杀意明明。
自己损亡太多,得让丁奂荣的人也死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