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走之后,我就只有您这么一个长辈了!”
“我不向您尽孝,还能向谁尽孝?”
“我向您尽孝,就如同向我爹尽孝......”
朱元璋的眼里,朱棣不仅幡然醒悟,还彻底懂事。
除此之外,还满脸都是对他的追思。
按理说,随便哪个‘在天之灵’,看着如此成才的儿子,都是满脸的欣慰之色。
可他这个来自洪武六年的‘在天之灵’,却是不仅不欣慰,还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朱棣的屁股打开花。
“朱老四!”
“你给老子等着。”
“老子回到洪武六年,回到应天府之后,你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屁股。”
“未来欠下的账,过去来还!!!”
也就在朱元璋在心里的小本本,为朱棣记上这笔账之时,朱棣又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朱棣坐到林昊的对立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林昊喝完那代表着学生心意的茶,吃完那代表着学生孝心的果子。
林昊刚吃完喝完,朱棣就开口道:“自从当朝陛下的天位大定之后,老师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变!”
“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师与我的接触,就可以用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形容了!”
林昊见朱棣严肃了起来,他也一边擦手,一边严肃道:“洪武二十年,我入宫之后,你爹就召回你们所有的藩王,重新在我手底下学习。”
“那个时候,你们都是我的学生。”
“可你们大哥走后,情况就变了!”
“你爹对我说,新的储君大定之后,我就只能是储君的老师,只能是未来的帝师。”
说到这里,林昊也是眼里突然就有了明显的追忆之色。
“曾经,我也争取过,一直当你的老师,可我没有争取成功。”
“没有办法,我不得不成为他一个人的老师。”
“而我和你的关系,也不得不变成‘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到这里,林昊又用似有歉意的目光,看向朱棣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要是储君大定,我这个未来的帝师,还和你交往过密,对你不好。”
“你应该明白!”
朱棣听后,当即就点了点头。
他虽然满脸的遗憾之色,但却没有半分抱怨的意思。
朱元璋看着此刻的朱棣,也是再次思索了起来。
他一想到‘洪武二十年入宫’这几个字,就想到了那句‘洪武二十年,他变‘撵不走的哈巴狗’’!
想到这里,这种未来对上过去的感觉,就瞬间上了他的头。
朱元璋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之后,就再次有了嘴唇发干,胸口发闷的感觉。
“对上了!”
“又对上了呀!”
朱元璋虽然难以接受,但也不得不暂时接受这个事实。
正因为他接受了这个事实,才开始把他们的‘叙旧’当成真实的过去,也当成他朱元璋的真实未来。
“他林昊真的当过咱家老四的老师,当过咱儿子们的老师。”
“他林昊真的替老四争取过‘白帽子’!”
“他是因为没能替老四争取到这顶‘白帽子’,才转而成为允炆的老师,也就是如今的‘帝师’!”
想到这里,他就又想到了齐泰说的那句‘黄子澄才是朱允炆的第一位老师’。
这所有的一切,无不证实着一件事,那便是他林昊真就是竭尽全力的为朱棣争取过。
当然,这还足以证明他林昊真就是,因为替朱棣争取失败,才成为朱允炆的‘专职帝师’。
就他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他林昊也确实对得起‘专职帝师’四个字。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他林昊,真就是在按照洪武后期的朱元璋的嘱托在办事!
想到这里,朱元璋再看林昊之时,只觉得他的头顶上,竟然有了一个极其不明显的‘忠臣’标签。
当然,这个所谓的‘忠臣’标签,瞬间就不见了!
还是那句话,他绝不相信为人臣者,权力大到这个地步,会老老实实的当一辈子忠臣。
即便现在是忠臣,将来也一定会变质!
除非,让他看到他林昊寿终正寝!
否则,他绝不相信他林昊,会是一个忠臣!
可即便如此,他在那么一瞬之间,会给林昊贴上‘忠臣’的标签,也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最起码在他自己看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时,朱棣又再次变得正经了起来。
而且,他那看着林昊的目光里,也没有了叙旧的意思,只有‘有事说事’四个字。
朱元璋的眼里,朱棣一脸严肃的问道:“当年储位大定之时,您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现在,皇太孙已成陛下,您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而且,还是这身行头,大晚上来见我!”
“所为何事啊?”
林昊见朱棣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也跟着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来给你送一封信。”
“送信?”
“什么样的信,非得您亲自来送?”
“而且,还是穿着夜行衣,偷偷摸摸的来送?”
朱棣话音刚落,林昊就从怀里掏出一封,封皮之上写有‘燕王朱棣亲启’的信件。
朱棣接过这封厚厚的信件之后,并没有直接拆开,而是被这堪比书本的厚度给惊到了。
与此同时,朱元璋却是比朱棣还要震惊。
原因无他,
只因为他虽然没有看过,林昊所写七封信的内容,但却看过七个信封的厚度。
这七封亲笔信的厚度,可以说是有厚有薄。
他给其他几个藩王写的信都很薄,可以说除了制式奏疏的封皮,就没几页内容。
唯有他写给耿炳文和李景隆的信件,相对厚实。
其中,又属他写给李景隆的信件,最为厚实。
可当他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林昊写给朱棣的这封信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封信才是七封信之中,最为厚实的一封信。
“如此厚实的信件?”
“如此特殊的送信方式?”
“这信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呀?”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就集中在了,朱棣那正要拆开蜡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