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端倪,装病的太子(1 / 2)

夜深了,公主府里的喧闹渐渐散去。仆人们轻手轻脚收拾着残席,廊前石塔上的灯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魏叔玉将几位醉醺醺的国公送出门,程咬金还嚷嚷着“下...下次定要喝个痛快”,被程处默连拖带拽地塞进马车。

安顿好老爹,程处默给魏叔玉打声招呼:

“玉哥儿,叨扰啦!”

魏叔玉拍拍他的肩膀:“咱哥俩间说这种话,岂不是见外?”

程处默点头,“玉哥儿早点歇息,程某送完老爹,晚上还要当值。”

魏叔玉摆摆手,等他们的马车离开,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敛去。

月光如水,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在青石板上。

“老爷…”

白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廊下,“不良人那边有消息了。”

“说。”

“工部右侍郎崔明远,三个月前纳房小妾,是...是王崇真送的。”

魏叔玉脚步微顿:“王崇真?”

“正是。那妾室原是平康坊的清倌人,赎身价高达三千贯。

另外崔侍郎在洛阳新置一处宅院,地契上落他远房侄子的名字。实际出钱的,是王家在洛阳的绸缎庄。”

魏叔玉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书房走。

白樱跟在身侧,低声继续禀报:

“还有工部司郎中、员外郎等人,近半年来都收过王家的‘年节礼’,数额都不小。

最奇怪的是督造司主事周焕,此人一向清廉,家中老母病重时却突然有钱请御医。”

“周焕...”

魏叔玉停住身形,伸手将白樱抱进怀里。

“辛苦你啦,白姐姐。”

白樱脸蛋羞红,她没想到驸马爷突然如此亲密。

“老爷,别…别……”

魏叔玉不再逗她,只是在她脖颈间狠狠嗅上一口。

“等这件事情忙完,老爷我好好陪陪你。眼下嘛,帮老爷好好盯着不良人传来的消息。”

白樱点头,踮起脚在魏叔玉的唇上吻一下,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魏叔玉笑着摸摸嘴唇,转身走进长乐的寝宫。

烛火早已点亮,长乐坐在窗边绣着件小衣裳。见他进来,抬头柔柔一笑:

“客人都送走啦?”

“嗯。”

魏叔玉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手中的绣活——是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给孩子的?”

“嗯。”

长乐脸颊微红,“还有三个月呢,先准备着。”

魏叔玉在她身旁坐下,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

“夫人可记得周焕?”

魏叔玉之所以如此问,主要是周焕的孝顺,在长安城颇有名。

长乐手中的针线一顿:“可是那位母亲病重,夫君曾派人送过药的周主事?”

“正是他。”

“记得啊,周主事是寒门出身,为人最是耿直。”

长乐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他?”

魏叔玉将事情简单解释一遍。

长乐的脸色渐渐变了:

“他被收买了?这...这不可能吧?当时他跪在府门前磕头谢恩,说此生必报此德,那样一个人...”

“人心难测。”魏叔玉淡淡道,“况且,若是有人以他老母性命相挟呢?”

长乐倒吸一口凉气。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噼啪轻响。

许久。

魏叔玉缓缓道:

“王崇真这些年借着河间郡王的势,在西域商路上捞得不少。但他贪归贪,胆子一向不大。如今突然对为夫发难,背后定然有人。”

“王崇真,王婶婶的亲戚,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夫君怀疑...”

“背后不是皇子,就是看太子哥腿疾复发,重新骑墙的见风使舵之辈。”

魏叔玉眼神微冷,“或者,两者皆有。”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提笔蘸墨。

长乐放下绣活,走过来静静看着。

笔锋游走,一个个名字跃然纸上:

崔明远、周焕、王崇真、李孝恭...最后,魏叔玉在纸的右上角,写下一个“魏”字,又在左下角写下一个“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