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弹窗消失的瞬间，研发中心陷入死寂。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一张张紧绷的脸。刚才还沸腾的斗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浇了半盆冷水，空气里重新弥漫起压抑的焦灼。
“这群混蛋，敢远程入侵我们的系统！”
技术总监猛地拍了下键盘，指节泛白。
他快速敲击代码，屏幕上跳出一行行防御日志，“还好我们提前升级了防火墙，他们没拿到新数据。”
沈星辰没说话，走到刚才弹出视频的电脑前。
鼠标点开系统后台，入侵痕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对方的技术很娴熟，显然是专业的黑客团队，不是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
“不是临时起意。”沈星辰指尖划过屏幕，声音低沉，“他们早就盯上了我们的系统，刚才的视频，是故意挑衅。”
黄子琪放下压感笔，走到他身边。她的指尖轻轻碰了下屏幕，眼神里带着担忧：“会不会是林浩干的？他之前是核心美术，知道我们的系统权限分配。”
林浩这个名字，让研发中心的气氛更沉了。
他是最早加入美术组的成员之一，黄子琪还带过他一段时间。三个月前，他以“家里有事”为由辞职，当时大家都觉得可惜，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疑点。
“我已经让技术部查过离职人员的权限记录了。”沈星辰转头看向她，“林浩的权限在离职时已经注销，但他离职前一周，有三次异常的权限登录记录，都是深夜。”
黄子琪的脸色瞬间白了。
那正是她提交九尾狐设计草图的时间段。当时林浩还以“学习优化细节”为由，向她要过原始文件。她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有预谋的窃取。
“都怪我，我太轻信他了。”黄子琪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泛红，“如果不是我给他文件，我们的设计也不会被抄袭……”
“不怪你。”沈星辰打断她，语气坚定，“是他藏得太深，换作谁都会被骗。何况，我们现在找到线索了，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好。”
他抬手，轻轻擦去黄子琪脸颊上的泪痕。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才发现她的手还在抖。
“别慌，有我在。”沈星辰的声音放轻，带着安抚的力量，“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林浩那边，我会让法务部跟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
李梓熙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她手里攥着一份文件，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刚从警局回来。”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疲惫，却依旧干练，“林浩的行踪查到了，他辞职后没回老家，直接去了暗黑娱乐的海外分部，职位是高级美术顾问。”
文件里，是林浩的出入境记录和入职证明。照片上的他穿着西装，笑得志得意满，和之前在研发中心里憨厚的样子判若两人。
“证据确凿了。”技术总监咬牙道，“他不仅泄密，还参与了暗黑娱乐的抄袭研发！我们可以起诉他窃取商业机密！”
“起诉是肯定的，但现在最要紧的是专利问题。”李梓熙翻开文件的第二页，“雷霆游戏的专利清单我让专业团队分析过了，有三个核心专利是针对‘洪荒引擎’的，而且是三年前就申请的，明显是提前布局的陷阱。”
沈星辰拿起专利清单，逐字逐句地看。
清单上的专利名称很晦涩，但核心内容他一看就懂。比如“开放世界动态光影渲染算法”，和他们引擎里的算法有70%的相似度，只是在细节上做了微调。
“不是完全相同，是擦边球。”沈星辰皱起眉，“他们故意申请这种模糊的专利，就是等着我们踩坑，到时候再告我们侵权。”
李梓熙点头：“没错，这种专利官司最麻烦，耗时耗力，而且海外法庭很容易偏向本土企业。如果他们在《山海经》上线前起诉，我们的海外发行会直接被叫停。”
研发中心里再次陷入沉默。
专利战就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旦被缠住，要么花钱和解，要么拖延到项目夭折。雷霆游戏有的是钱和时间，星辰科技却耗不起。
“难道我们要修改引擎？”美术组组长小声问，“重新研发算法，至少要半年，到时候暗黑娱乐的《上古猎杀》早就上线了。”
这个问题，戳中了所有人的痛点。
《神魔西游》的热度还能维持半年，这是他们的黄金窗口期。如果错过这个时间，再上线同类题材的《山海经》，市场接受度会大打折扣。
沈星辰没说话，走到窗边。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研发中心外的街道上，开始有早起的行人，路灯还亮着，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想起重生那天，也是这样的清晨。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光，心里只有复仇的执念。而现在，他的肩上扛着整个团队的梦想，扛着中国3A游戏的希望。
“不能改引擎，也不能和解。”沈星辰转身，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们找他们的专利漏洞，反将一军。”
“漏洞？”李梓熙愣了一下，“雷霆游戏的专利都是请顶级律师审核过的，很难找到漏洞。”
“再完美的专利，也有源头。”沈星辰走到技术区，打开一台备用电脑，“他们的‘动态光影渲染算法’，我总觉得眼熟。技术总监，把三年前的行业专利库调出来。”
技术总监立刻操作。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专利文件滚动着。沈星辰的目光快速扫过，手指时不时点击鼠标，暂停查看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研发中心里只剩下鼠标点击声和键盘敲击声。黄子琪给大家泡了热咖啡，没人顾得上喝，都盯着沈星辰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沈星辰突然停住鼠标。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以色列小公司的专利文件，申请时间是四年前，比雷霆游戏早了一年。专利名称是“基于自然光源的动态渲染技术”，核心算法和雷霆游戏的专利有90%的相似度。
“找到了！”沈星辰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雷霆游戏的专利是抄袭这家以色列公司的，他们只是换了个名称，修改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