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正欲迈步,目光忽然扫过脚边一枚灰扑扑的丹丸——正是先前炼丹时崩飞的废丹,表皮皲裂,毫无灵气外泄,看上去与寻常石子无异。他弯腰拾起,指尖刚触到丹丸,就觉一股微弱却异常的波动顺着指尖窜上来。
“这是……”他眉头微蹙,将丹丸凑到眼前细看。丹丸裂口处竟隐隐泛着一丝暗金色,与寻常废丹的灰败截然不同。
“捡这破烂干嘛?”林恩烨凑过来看了眼,嗤笑一声,“炼废的丹而已,扔了吧。”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怀里探出头,鼻尖在丹丸上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用脑袋蹭了蹭林恩灿的手腕,像是在示警。
“不对劲。”林恩灿指尖注入一丝灵力探入丹丸,只觉那股波动骤然变得狂暴,像是被唤醒的困兽,在丹丸内部冲撞不休,“这废丹里……藏着别的东西。”
清玄子闻声走近,接过丹丸端详片刻,眼神一凛:“这不是普通的废丹,是被人动了手脚的‘噬灵丹’!外表看着是废丹,实则能悄无声息吞噬周围的灵气,若长期放在灵宠身边,会吸干它们的灵力!”
林牧顿时瞪圆了眼:“什么?!那之前炼这丹的人……”
林恩烨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有人故意把这东西混在废丹里,想暗算我们的灵宠?”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刀,目光扫向炼丹房四周,“敢在东宫动手脚,胆子不小。”
灵雀忽然振翅飞起,在炼丹房梁上盘旋两圈,对着一处角落急促地鸣叫。林恩灿顺着它的方向看去,那里堆着一堆废弃的丹炉碎片,缝隙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去看看。”林恩灿示意林恩烨,两人一左一右拨开碎片,只见里面藏着一个小巧的阵盘,阵眼处正与那枚废丹隐隐共鸣。
“果然有问题。”清玄子指尖捏诀,一道灵光打在阵盘上,阵盘顿时冒出黑烟,“这是‘聚灵噬元阵’,专门配合噬灵丹使用,能加速吞噬灵气的速度。”
林牧气得攥紧了拳头:“是谁这么坏!居然用这种阴招!”
林恩灿将噬灵丹收入玉盒,眼神冷了下来:“能在炼丹房动手脚,还做得如此隐蔽,定是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看来这东宫之内,藏着不该有的眼睛。”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低啸,似在应和他的话。林恩烨踹了一脚旁边的废炉,沉声道:“查!给我仔细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暮色渐浓,炼丹房的烛火在风里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枚不起眼的废丹,竟成了撕开阴谋的第一道裂口,让平静的东宫骤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林恩灿指尖摩挲着玉盒边缘,目光落在那枚噬灵丹上,冷声道:“能布下这阵,又将废丹混在其中,对方显然对炼丹流程极为熟悉。俊宁师父,您看这阵盘手法,是否眼熟?”
俊宁接过阵盘,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沉吟道:“这阵法刻痕深浅不一,却暗藏玄机,倒像是……早年叛出山门的师弟玄阴子的手法。他最擅长用这类阴损阵法,专以吞噬灵气牟利。”
“玄阴子?”林恩烨眉峰一挑,灵豹似懂非懂地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就是那个被逐出师门后销声匿迹的家伙?竟敢跑到东宫来撒野?”
林牧抱着灵雀凑过来,灵雀在他肩头不安地扑腾着翅膀,尖声道:“师兄,那他会不会还在附近?灵雀刚才好像听到房梁上有动静!”
清玄子闻言立刻跃上房梁,片刻后翻身落下,手里捏着一缕黑色丝线:“看这丝线,是玄阴子的‘锁灵丝’,能悄无声息缠上灵宠,吸走它们的灵力。幸好发现得早,灵雀和灵豹都没沾到。”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怀里窜出,对着炼丹房后门的方向低啸,尾巴炸开像团蓬松的雪球。林恩灿眼神一凝:“它发现踪迹了。”
“追!”林恩烨率先冲出去,灵豹如一道闪电紧随其后,利爪在地面划出浅浅的痕迹。林牧抱着灵雀跟上,灵雀在空中引路,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指明方向。
俊宁递给林恩灿一张符纸:“这是‘追灵符’,贴在噬灵丹上,能循着玄阴子的气息追踪。他既敢来,定有后手,小心应对。”
林恩灿将符纸贴在玉盒上,玉盒立刻亮起淡淡的红光,指向后门方向。他紧随众人身后,灵狐在前方开路,不时回头用鼻尖蹭他的脚踝,像是在提醒他加快脚步。
穿过回廊时,林恩烨忽然停住脚步,灵豹对着一处假山低吼。“不对劲,”他皱眉道,“这方向像是往御花园去的,他想引我们去人多的地方?”
林牧灵雀突然俯冲而下,叼住一片飘落的黑羽——那是玄阴子豢养的“阴鸦”的羽毛。“师兄你看!”林牧举着羽毛,“他用阴鸦引路,是想调虎离山!”
俊宁眼神一凛:“不好,他的目标或许不是灵宠,是炼丹房的‘聚灵鼎’!”
林恩灿立刻转身:“恩烨,你带灵豹去御花园引开注意力,我和师父去守聚灵鼎。林牧,你让灵雀通知侍卫封锁东宫入口!”
“明白!”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走,陪他们玩玩。”一人一豹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林牧立刻让灵雀飞向侍卫处,自己则跟着林恩灿往炼丹房折返。灵狐跑在最前,忽然在炼丹房门口停下,对着门槛低吼。林恩灿上前一看,门槛下竟藏着一枚小小的传送符,上面的灵力正欲催动。
“想跑?”林恩灿指尖凝聚灵力,将传送符震碎,“俊宁师父,守住鼎!”
俊宁应声祭出法器,护住聚灵鼎。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房梁跃下,手持短刃直扑鼎身,正是玄阴子。“小娃娃反应倒快!”他狞笑着挥刃砍来,却被灵狐猛地扑住手腕,尖锐的爪子划破他的皮肉。
“找死!”玄阴子甩开灵狐,却见林恩灿已挡在鼎前,眼神冰冷如霜。“噬灵丹没能得手,就想抢聚灵鼎?你的算盘打得太响了。”
林恩灿指尖掐诀,灵力如潮水般涌出,俊宁从旁配合,两人阵法相扣,瞬间将玄阴子困住。玄阴子见状不妙,想再次催动隐匿符,却被及时赶回的林恩烨一记飞刀射落符纸。
“跑啊?怎么不跑了?”林恩烨踹了玄阴子一脚,灵豹上前死死按住他的后背。
林牧带着侍卫赶来时,正好看到玄阴子被制服。灵雀落在林恩灿肩头,得意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林恩灿看着被押走的玄阴子,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聚灵鼎,抬手摸了摸灵狐的头:“这次,多亏了你。”
灵狐舒服地眯起眼,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月光透过窗棂洒进炼丹房,照在那枚噬灵丹上,暗金色的纹路渐渐隐去——一场因废丹而起的风波,终在众人的默契配合下平息。
玄阴子被押走时,仍在挣扎着嘶吼:“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噬灵丹里藏着的‘蚀灵虫’,三日之内若不引出,整个东宫的灵脉都会被啃噬殆尽!”
林恩烨一脚踹在他膝弯:“满嘴胡吣!”可灵豹却突然对着玄阴子的方向低吼,爪尖在地面划出深深的痕迹,像是在示警。
林恩灿心头一沉,将那枚噬灵丹从玉盒中取出,指尖灵力探入,果然感觉到丹体深处有细微的蠕动感,伴随着极淡的腥气。“他没说谎。”他脸色凝重,“这丹里确实有活物。”
俊宁接过噬灵丹,指尖在丹体上轻叩三下,沉声道:“蚀灵虫喜阴怕阳,需用至阳灵力逼出,再以‘镇魂符’封印。清玄子,你的‘正阳符’借我一用。”
清玄子立刻从袖中取出符纸:“早就备着了。只是这虫一旦离体,怕是会四散逃窜,得找个密闭的容器。”
“用那个温养炉!”林牧指着桌上的铜炉,灵雀在他肩头急得直跳,用喙尖啄了啄他的手心,像是在说“我有办法”。
林恩烨已将温养炉清洗干净,灵豹叼来一块玄铁盖扣在炉口:“灵豹说这铁盖能隔绝灵气,虫跑不出去。”
林恩灿点头,接过正阳符,指尖凝聚灵力点燃。符纸化作金红色的火焰,裹着噬灵丹投入温养炉中。只听炉内传来“滋滋”的声响,伴随着细微的虫鸣,丹体在火焰中渐渐融化,露出数十条细如发丝的银灰色虫子,正疯狂扭动。
“就是现在!”俊宁一声令下,清玄子迅速祭出镇魂符,贴在炉盖上。符纸金光一闪,炉内的虫鸣戛然而止,只余下火焰燃烧的轻响。
林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吓死我了,这虫子看着就渗人。灵雀说它刚才闻到这虫的气味,差点没敢靠近。”灵雀立刻用翅膀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抱怨“别揭我短”。
林恩烨踢了踢炉身:“这下总该没事了吧?玄阴子还说什么了?”
俊宁收起炉盖,神色依旧严肃:“他既敢用蚀灵虫,背后定有指使。这虫培育不易,寻常修士根本接触不到,怕是……”
“怕是有人想借玄阴子之手,毁了东宫的灵脉。”林恩灿接过话头,指尖摩挲着炉身的纹路,“灵脉一毁,储君失势,某些人就能坐收渔利。”
灵狐忽然蹭了蹭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林恩灿低头看向它,金瞳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笑道:“别怕,有我们在。”
清玄子从旁道:“当务之急是加固东宫的护灵阵。我这就去取阵旗,恩灿你熟悉阵法脉络,正好帮忙布防。”
林恩烨立刻道:“我和灵豹去巡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虫豸。”
林牧举手:“我让灵雀去通知侍卫,加强各院的守卫!”
俊宁看着三个少年有条不紊地安排,眼中露出欣慰:“去吧,我守着这炉子,确保万无一失。”
灵雀率先飞出窗外,银红尾羽在夜色中划出弧线;灵豹紧随林恩烨而去,爪尖踏过石板路发出轻响;灵狐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恩灿,尾巴尖的火焰明明灭灭,像是在照亮前路。
林恩灿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俊宁守着的温养炉,又看了看弟弟们的背影,忽然觉得玄阴子说的“蚀灵虫”或许并非坏事——至少让他们看清了暗处的獠牙,也让这东宫的牵绊,在风雨欲来前,拧得更紧了。
夜色如墨,东宫护灵阵的阵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林恩灿站在阵眼中枢,指尖灵力顺着脉络注入旗幡,青蓝色的灵光沿着地砖纹路蔓延,与远处林恩烨巡逻的火把光交相辉映。
“哥,西南角的阵旗插稳了!”林恩烨的声音伴着灵豹的低吼传来,“灵豹说那边的灵力有点滞涩,我让它用爪尖渡了点气。”
林恩灿调整灵力输出,感应到西南角的灵光果然亮了几分:“做得好。记得让灵豹离阵旗远些,护灵阵的灵力刚猛,别伤着它。”
“知道了。”林恩烨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却还是听见他低声安抚灵豹的动静。
林牧抱着灵雀从回廊跑来,灵雀嘴里叼着枚莹白的灵石,往阵旗底座一放,青蓝色灵光顿时暴涨:“清玄子师兄说用这个能补阵眼!灵雀在库房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灵狐忽然对着东侧方向轻啸,林恩灿顺着感应望去,那里的灵光竟泛起一丝灰败。“是蚀灵虫的余毒。”他皱眉,“灵狐,用你的本源火去烧一烧。”
灵狐立刻窜了过去,尾尖的淡蓝火焰舔过地砖,灰败之气遇火化作青烟,灵光重新变得清亮。林恩灿跟上时,正见灵狐用爪子扒拉着一块松动的地砖,
“还有漏网的!”林牧惊呼,灵雀立刻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鸣叫,指引众人检查其他角落。
俊宁提着温养炉走来,炉盖缝隙透出淡淡的金光:“蚀灵虫已彻底炼化,这炉底的灰烬能压制余毒,撒在阵旗周围正好。”
林恩烨接过炉灰,灵豹用嘴叼着小簸箕跟在他身后,将灰烬均匀撒在阵旗底座。“这虫可真麻烦,”他撇撇嘴,“等抓到幕后指使,看我不……”
“先稳固阵法再说。”林恩灿打断他,指尖灵力再次注入中枢,护灵阵的灵光连成一片,将整个东宫罩在其中,“这样一来,就算再有阴邪之物,也进不来了。”
灵雀落在阵旗顶端,尾羽的虹光与阵旗的青蓝灵光交织,竟在夜空中织成一张璀璨的网;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皮毛映着灵光泛着银芒;灵狐跳回林恩灿怀里,用脑袋蹭他的下巴,金瞳里满是安心。
俊宁望着护灵阵的灵光,忽然道:“玄阴子虽歹毒,却也让你们兄弟仨的默契更进了一步。这护灵阵,最忌心散,你们刚才的心气拧成一股绳,阵法的威力才比寻常强了三成。”
清玄子从库房出来,手里拿着三枚玉佩:“这是用护灵阵的边角料做的,能感应阵法异动。你们仨各带一枚,往后有情况能第一时间察觉。”
林恩灿接过刻着“稳”字的玉佩,林牧拿到“灵”字的,林恩烨则捏着刻“锐”字的,三枚玉佩放在一起,竟隐隐透出与护灵阵同源的灵光。
“这下踏实了。”林牧把玉佩系在腰间,灵雀用喙尖蹭了蹭玉佩,像是在盖章确认。
林恩灿抬头望向夜空,护灵阵的灵光映着星月,将少年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觉得,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是弟弟们带着灵宠奔忙的身影,是师父与师兄递来的炉灰与玉佩,是灵狐尾尖那点温暖的火焰,在漫漫长夜里,一起织成了最坚实的屏障。
夜风穿过回廊,带着护灵阵的清冽气息,吹得阵旗猎猎作响,像在诉说着一个无声的承诺:只要他们同心,这东宫的灯火,便永远不会熄灭。
护灵阵的灵光渐趋平稳,林恩灿将刻着“稳”字的玉佩系在腰间,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就听林牧咋咋呼呼的声音从东侧传来:“哥!灵雀说那边的阵法光晕有点晃,是不是又有虫?”
灵雀在廊下盘旋,尾羽的虹光忽明忽暗,对着一片修剪整齐的冬青丛急促鸣叫。林恩烨提着剑走过去,灵豹率先窜进树丛,很快叼出半片沾着灰黑色粘液的叶子——正是蚀灵虫留下的痕迹。
“还有漏网的?”林恩烨皱眉,将叶子丢在地上,灵豹立刻喷出一小簇灵气,把叶子烧成了灰烬。“灵豹说这虫爬不远,估计藏在附近的石缝里。”
俊宁走近,指尖在石缝上方虚点几下:“护灵阵的灵光会自动排斥阴邪,这虫跑不远。清玄子,取‘驱邪粉’来。”
清玄子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将淡黄色的粉末撒在石缝周围:“这粉掺了硫磺和阳燧砂,蚀灵虫最怕这个。”粉末刚落地,石缝里就传来细微的“滋滋”声,伴随着淡淡的青烟。
林牧蹲在一旁看得认真,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尖啄了啄他的发冠:“清玄子师兄,这驱邪粉能给灵雀也抹点吗?省得以后再有虫子靠近。”
“傻小子,”清玄子敲了敲他的额头,“灵雀属阳灵,本身就克阴邪,哪用得着这个。倒是你,往后别总往阴暗角落里钻,免得沾了晦气。”
林恩灿忽然注意到林恩烨腰间的“锐”字玉佩在微微发烫,灵光比刚才亮了几分:“二弟,你的玉佩有反应?”
林恩烨低头一看,果然见玉佩泛着淡淡的红光,正对着假山方向:“这是……”话未说完,灵豹已对着假山低吼,爪尖亮起金芒。
俊宁眼神一凛:“是玄阴子的同伙!他藏在假山的暗格里!”
林恩灿立刻示意众人噤声,指尖凝聚灵力,灵狐会意,尾尖的火焰压得极低,悄无声息地绕到假山后。林恩烨与灵豹呈犄角之势,林牧则让灵雀飞上树梢,居高临下盯着暗格入口。
“出来吧,”林恩灿扬声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护灵阵已锁死东宫,你跑不掉的。”
暗格里传来一阵窸窣声,随即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人影窜了出来,手里握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扑林恩灿而来。“抓住太子,咱们还有活路!”
灵狐率先扑出,淡蓝火焰缠住他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灵豹紧接着扑上,死死按住他的后背;灵雀从空中俯冲而下,用带虹光的尾羽扫过他的脸颊,那人顿时头晕目眩,瘫软在地。
林恩烨上前搜身,从他怀里摸出块令牌,上面刻着个“楚”字:“是楚王府的人!”
林牧惊道:“三皇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俊宁捡起令牌细看,沉声道:“楚王世子上月在围猎时坠马,一直卧病在床,怕是……有人想借玄阴子搅乱东宫,趁机夺权。”
林恩灿望着地上被制服的侍卫,又摸了摸腰间发烫的玉佩,忽然道:“把他带去见父皇。有些事,该说清楚了。”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尖梳理他的衣襟;灵豹则叼着侍卫的衣角,往正厅方向拖去。林恩烨与林牧对视一眼,快步跟上,护灵阵的灵光在他们身后流淌,将前路照得一片通明。
清玄子望着少年们的背影,对俊宁道:“看来这东宫的平静,是真的要回来了。”
俊宁点头,目光落在护灵阵的光晕上:“不是平静,是更稳了。你看这光,比刚才亮多了——心齐了,阵自然就稳了。”
林恩灿握着发烫的玉佩走在最前,灵狐安静地蹲在他臂弯里,尾尖的淡蓝火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刚到正厅门口,就见父皇身边的李总管迎了上来,神色凝重:“殿下,楚王爷刚递了牌子求见,就在偏厅候着。”
“让他等着。”林恩灿语气平淡,推门而入。殿内烛火通明,父皇正坐在龙椅上翻看奏折,见他进来,放下朱笔:“查得如何了?”
“是楚王府的人,”林恩灿将令牌呈上,“三皇叔想借玄阴子的事搅乱东宫,趁机让楚王世子顶替我的位置。”
父皇捏着令牌冷笑一声:“他倒是敢想。传旨,楚王府禁足,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府半步。”
“父皇,”林恩灿补充道,“玄阴子背后还有人,那侍卫招了,是兵部侍郎在暗中勾结。”
父皇眼中寒光一闪:“一并拿下。东宫的清净,容不得这些蛀虫来扰。”
处理完杂事,林恩灿回到东宫时,已是深夜。灵狐从他臂弯跳下,蹭了蹭他的裤腿,忽然朝着院角的石榴树低吼一声。
林恩灿抬头,见林牧正蹲在树下,灵雀停在他肩头,正用喙尖啄着树上的石榴。“二哥,你怎么在这?”
林牧回头,手里还攥着个刚摘的石榴,灵雀立刻叼过一颗石榴籽,递到他嘴边:“看你还没回来,摘个石榴等你。清玄子师兄说这石榴补气血,你刚才在父皇那里站了那么久,肯定累了。”
林恩灿接过石榴,指尖触到微凉的果皮,心里却暖了几分:“谢了。”
“对了,”林牧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清玄子师兄给的,说是用护灵阵的余烬混着花蜜做的膏子,抹在灵狐的火焰上,能让火势更稳。”
灵狐像是听懂了,主动凑过去蹭林牧的手心,淡蓝火焰舔了舔布包,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这时,林恩烨也走了进来,灵豹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个食盒。“刚让御膳房做的莲子羹,你胃不好,夜里吃点温的舒服。”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灵豹则乖巧地卧在灵狐旁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灵狐的尾巴。
林恩灿看着桌上的莲子羹,又看了看林牧手里的药膏,忽然笑了:“你们倒是比我还上心。”
“谁让你是大哥呢。”林牧剥开石榴,把籽放进白瓷碗里,“父皇说,等过了秋收,就带你去漠北围猎。清玄子师兄说那边的灵草多,正好给灵狐补补灵力。”
林恩烨点头附和:“我让灵豹先去探了路,那边的狼群虽凶,但灵豹对付得来,到时候保准让你满载而归。”
灵狐似是期待,对着林恩灿轻轻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他的手背。
林恩灿拿起勺子,舀了口莲子羹,温热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又看了看身边的弟弟和灵宠,忽然觉得,护灵阵的光再亮,也不及此刻身边的暖意真切。
俊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古籍:“殿下,清玄子让我把这个给你。是他新注解的《护灵阵要诀》,说对你稳固阵法有帮助。”
林恩灿接过古籍,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轻声道:“替我谢他。”
俊宁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厅内和睦的景象,转身悄然退了出去。廊下的护灵阵灵光流转,比白日里更盛了几分,将东宫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温暖而明亮。
灵狐跳上桌子,衔起一颗石榴籽递到林恩灿嘴边,灵雀落在林牧肩头叽叽喳喳,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打盹。
林恩灿含住石榴籽,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他忽然明白,所谓太子之位的重量,从来不是孤家寡人的清冷,而是身边这些人的牵挂,是灵狐的火焰,灵雀的鸣叫,灵豹的守护,是弟弟们递来的石榴和莲子羹,是师父和师兄默默的支持。
这些细碎的温暖,才是护佑东宫最坚实的阵法。
夜色渐深,东宫的烛火亮了很久,像一颗始终悬在皇城上空的星,温柔而坚定地,照亮着属于他们的,绵长而安稳的岁月。
天刚蒙蒙亮,灵狐的淡蓝火焰就轻轻舔了舔林恩灿的手背,把他从浅眠中唤醒。窗外,灵豹低沉的呜咽声隐约传来,混着灵雀清脆的啾鸣,像一曲天然的晨曲。
“醒了?”林恩烨推门进来时,灵豹正趴在门槛边,见林恩灿睁眼,立刻甩了甩尾巴。“灵豹刚去巡了圈,说西边林子里有动静,像是有生人闯进来了。”
林恩灿坐起身,灵狐跃上他肩头,火焰忽明忽暗,带着警惕。“生人?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