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葫芦在林风掌心泛着冷意,表面的刻纹像活了般扭曲游走,那是鬼王宗独有的锁魂咒。
耿风愁的尸体还在渗血,混着崖石上的青苔,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神魂被吸走,真没救?林风捏着葫芦,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想起上个月在破庙遇到的卖糖人老头——那老头被鬼修掏了魂,只剩具行尸走肉坐在摊前,手里的糖画全化了,黏糊糊滴在青石板上,像团化不开的血。
雾霭里传来衣料摩擦声,狄怀幽去而复返。
她月白道袍上的血渍更深了,发间玉簪歪斜着,显然刚才跑得急。鬼王宗用生魂养鬼帆,她指尖点在葫芦刻纹上,咒文随着她的动作亮起幽蓝微光,被吸的神魂早被炼作鬼帆纹路,与肉身的联系......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风腰间的柴刀,断了。
林风瞳孔微缩。
他想起镇里德高望重的老头说过,人活一口气,魂是根。
若根断了......他低头盯着葫芦,忽然抬手一掰。
青铜葫芦应声而裂,里面冲出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有裹着肚兜的孩童,有梳着发髻的老妇,还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怀里还抱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
林道兄!狄怀幽惊呼,鬼帆离了生魂滋养会反噬——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林风袖中窜出。
帝云的蛇信子舔过那些游魂,红瞳里泛起贪噬的光。
游魂触到他鳞片的瞬间便化作流光,没入他额间的逆鳞。
林风能清晰感觉到,帝云的妖气在疯涨,连带着自己与他的契约链都发烫,像被火烤的铁丝。
你......狄怀幽后退半步,指尖掐住腰间玉牌。
它们在葫芦里也活不成,林风看着最后一缕游魂消失,喉结动了动,与其被炼作鬼器,不如给帝云补补。他摸了摸帝云冰凉的脑袋,蛇身却突然缠紧他手腕,是帝云在传递某种情绪——不是满足,是......悲?
山风卷起耿风愁的衣角,露出他腰间半片碎玉。
那是鬼王宗弟子的身份牌,刻着字。
林风弯腰捡起,碎玉边缘割破他指腹,血珠滴在字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萧封?狄怀幽突然出声,声音比山风还冷,你碰了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