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守恩倍感挫败,不敢相信无忧竟把他们想的这般坏,这已经不是不亲近了,是完全把他们放成坏人防备了。
怎会如此?
何至于此!
他脸色苍白,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唤醒她!
“这就是你说的站我?我看你打心眼里就没信过我!
你也不想想,在国公府这个人多是非多的地方,在老太君对她没多热乎、夫君对她并不上心的处境中,她能把你保护的跟个幼童似的。
你当真觉得她不知怎么对人好?
相信她是个没本事没手段,只会抹泪的?”
“我……”
“我替你说了吧,或者只有不信,你才能心安理得地当个帮凶,当个得利者。
多说无益,反正我的话你一个字也不会信。
何必再故作姿态?”
“不是的,我没有!你怎可这样想我?”
无忧都有些羡慕他的理所当然了,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他人辛劳。稍有委屈定要问个明白,必要自己满意了才好。
“算了,你问了,我回了。
我不求你会站在我的立场我着想,不求你能感同身受,只恳请你别再用一捅就破的虚假情谊来恶心我了!
我最后说一遍,那些从手指缝里漏出的一丁半点儿的在意,我不稀罕。
对你,她当然是最好的母亲,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挡风避雨,你为她辩解,我理解。
但对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风雨,说难听些,九成都是她带来的!”
“你当真一点不顾母女情分了吗?不认母亲了吗?”
“她做过什么,她知,我也知。
我对她已仁至义尽,没有报复她,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受过的苦!
至于你,有些事情,你的确无辜,可谁让获利的都是你呢?
不厌屋及乌,已经用尽了我的力气,你没资格要求我为你做什么!更别讲什么情分!”
“你这是什么意……”
“吁……”
微颠了一下,马车稳稳停下。
“公子,到家了。”
无忧早就等这一刻了,闻言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先出去。
垂眼瞧见落竹和两个嬷嬷等着,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落竹大步上前,小心扶着无忧下车,贴着她耳边低声道:
“九娘子回来了,有喜了,老太君叫了府医请了脉。”
东宫守恩满心都想着无忧话中深意,反复呼吸了几口,才钻出马车。
“郎君慢点,仔细脚下。”
白阿姐谄媚迎上,步伐太快,撞开了落竹的肩膀,笑着抬起胳膊。
东宫守恩搭着她的胳膊,慢腾腾踩上矮凳。
不等他站定,自阿姐眉头蹙成了一团,
“郎君是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难看,这额头怎么红肿了?眼睛也红红的,您是哭过了?”
周嬷嬷也凑上来,“是考试不顺利吗?”
东宫守恩有些窘迫,哑着嗓子道:
“你不要眼睛都盯在我身上,姐姐还在呢。”
白阿姐的心揪成了一团,敷衍地看了眼无忧,“十一娘子,一起走吧。夫人在花厅等您呢。”
明显的不知礼数,无忧眼色一冷,
“何事?”
“九娘子回来了,夫人说要请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