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母亲,我的吃穿用度,她可有分毫上心?你的呢,有哪样是她不上心的?”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是我想要的太多!你是儿子,自当金贵,我不该同你比?
那我退一步,不与你,就说与东宫春,东宫秋比。
作为嫡母,一年四季是不是有给她们添衣添首饰?我回来快一年了,她可有给我做新衣裳?可有给我买珠宝?”
“可是……”
“你肯定又会说,我不如她们俩听话,是不是?”
无忧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东宫守恩插嘴的机会。
他也插不上,嘴巴微张,未说出口的话都噎在了嘴边,全被她说中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与你亲近?
一个根本不会站在我的立场考虑,理所当然觉得有问题的是我,
无视我的心酸难过,无论如何都觉得我必须为你、为你们付出的人,我同他有什么好亲近的?
你莫不会还觉得,你对我越冷落,我越该贴着你,讨好你吧!”
东宫守恩不敢说,当初身边的嬷嬷、奶娘的确是这么对他说的。
第一次见面,她视自己若无物。
奶娘宽慰他,“郎君不必伤怀,十一娘子是在山上野惯了,不知人情世故。
会想明白的,她还要倚仗着您呢。”
后来,自己主动示好,甚至说出自己的秘密,也没有换来她多亲近。
奶娘说,是她性子古怪、拎不清。
是她踩低拜高,眼皮子浅。
仗着郡主和小侯爷,狐假虎威,自抬身价。
她迟早会明白,那些人都是酒肉之交,能依仗的只有您这个亲弟弟。
一定会来示好的!
陆陆续续,类似的话,他不知听过多少。
可她一次都没有主动来找他。
再后来,他看明白了,她根本不想要自己这个弟弟!
她看自己的眼神,没有分毫的暖意。
他也气自己放下身段主动去讨好她!
直到孟姨娘去世,看她为了一个下人那般不管不顾,费解,又深感挫败,自己竟还不如一个下人?
东宫守恩梗着脖子,执拗道:
“你不喜母亲,不喜我,那三婶就是好的了吗?你只说我们不管,她倒是管了,安排你住下人房的,不就是她吗?”
“真是无可救药!
谁给你的错觉,三房能为所欲为?
三婶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她自知出身低,最会看风向看脸色,轻易不会把事做绝。
彼时没人在意我,她便跟风踩上一脚。说起来,不还是因为我贤淑的好母亲完全不管吗?
东宫秋敢算计到我头上,不也是吃定了她的好嫡母根本不在意我?
三房手下干活的也都是这类看人下菜的货色。至于山上的克扣,她是该死!
可彼时三婶才刚执掌中馈,根基都不稳,但凡卢氏在平素表现出一丁点牵挂,三房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吗?
甚至,你的好母亲,当真不知情吗?
说句不好听的,你的好母亲当真希望我好好的吗?”
“你这就是污蔑了!你怎么能想这样卑劣揣度?
我承认,或许母亲对你有疏漏之处,你有怨气我理解,可你怎么能怀疑一个母亲会不想自己的孩子好?
你真是钻牛角尖钻魔怔了,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同你亲近,就如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