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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星灿草原(1 / 2)

“沐烟灵薇?”

无数道声音从村民口中同时炸响,稚嫩的童声、苍老的喉音、妇人的尖嗓……截然不同的声线竟完美重合,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场诡异的合唱。沐烟灵薇握紧佩剑的手微微发颤,看着眼前一张张表情僵硬的脸,鸡皮疙瘩顺着脊背爬满全身——这哪里是人声,分明是某种邪术催逼出的傀儡语。

“你……你是谁?”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剑尖斜指地面,玄色裙摆被风掀起一角。这些村民明明都是普通人,身上连半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可此刻的气势竟比排险大厅的精英卫兵更令人窒息。

话音刚落,所有村民突然咧开嘴,爆发出放肆的大笑。孩童笑得直不起腰,老者笑得咳嗽不止,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冰冷。沐烟灵薇甚至能看见,有个抱着襁褓的妇人笑得太用力,露出的牙齿上还沾着没擦净的米糊,与那空洞的眼神形成诡异的反差。

这笑声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像被掐断的琴弦般骤然停止。

下一秒,村民们脸上的僵硬褪去,茫然取代了之前的诡异。抱着孩子的妇人低头哄着受惊啼哭的婴儿,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连刚才带头大笑的老者都摸着后脑勺,满脸困惑:“刚才……咋回事?”

“村长,您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有人转向人群中最年长的老者,声音里带着后怕。

老者皱着眉扫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沐烟灵薇怀里的黑亮头盔上,迟疑着问道:“姑娘,你抱着这东西进村时,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沐烟灵薇看着他们恢复如常的眼神,心头的寒意却更甚。她下意识将终末之眼往怀里紧了紧,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大家太累了,一时眼花了吧。”

她不敢说实话。这些村民显然是被头盔控制了,可他们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一旦戳破,只会引发更大的恐慌。

带着终末之眼返回排险大厅时,沐烟灵薇的手心仍在冒汗。村民被操控的景象历历在目,这无疑是铁证——可越是清晰的证据,越让她心头不安。为什么偏偏在她寻找线索时,终末之眼会突然失控?为什么诸葛玄冥会恰好出现,将这关键物品送到她手上?

议事堂内,她将村落里的异变和盘托出,指尖划过终末之眼上仍泛着微光的暗纹:“长老请看,这头盔能操控普通人的意识,夜光说的控制绝非虚言!”

白须长老却只是瞥了眼头盔,捻须道:“灵薇你想救夜羽的心我们可以理解,但这样的言语太过荒谬,我们无法相信。”

红脸长老猛地拍向桌案,沙盘里的石子震得乱飞:“灵薇呀,这太荒谬了,我们没法相信。”

灰袍长老则盯着终末之眼,眼神阴鸷:“依我看,这分明是奇点设下的圈套。故意让你找到‘证据’,好让我们放松警惕,届时再借夜羽之手……”

质疑声如潮水般涌来,没有一人相信她的话。沐烟灵薇攥紧头盔,看着长老们或鄙夷或怀疑的神色,突然明白——他们不是不信证据,而是不愿相信。在固有的偏见面前,再清晰的真相,也只会被当作精心编织的谎言。

沐烟灵薇握着终末之眼站在议事堂中央,黑亮头盔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骨髓,却抵不过心口的寒凉。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长老们拂袖而去。沉默中,眼泪终究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头盔的暗纹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接下来的两天,她几乎踏破了议事堂的门槛,将村落里的细节反复陈述,甚至请来了当时在场的村民作证。可长老们要么以“村民被蛊惑”为由驳斥,要么干脆避而不见——他们不是听不到,而是不想听。在排险大厅的权力棋局里,夜羽的存在早已成了碍眼的棋子,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永绝后患”的结果。

距离公开处刑的日子越来越近,南城的气氛愈发凝重。其他三大城池的密探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潜入南城周边。他们名义上是来南城游玩,实则各怀鬼胎——上次追杀夜羽的行动中,三大城池损失惨重,唯有南城的五十位上将全员而归,这让他们始终耿耿于怀,认定南城与夜羽勾结,早就想借机报复。

可他们很快发现,如今的南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自从与星辰小镇结盟后,南城的防御阵法换了新的符文,亲卫兵的铠甲用上了星辰小镇特供的玄铁,连粮仓里的储备都比三大城池加起来还充裕。

三大城池曾试图断绝与南城的贸易,却发现自己的灵矿需要星辰小镇的提纯技术,修士的丹药依赖星辰小镇的药圃,甚至连士兵的制式兵器都得从南城转手购买。更让他们焦虑的是,四大城池的年轻修士正源源不断涌向星辰小镇——那里有更公平的晋升机制,更丰富的修炼资源,谁还愿意留在固步自封的旧城池?

星灿大草原横亘在西城与北城之间,千顷碧草如被风揉皱的绿绸,一直铺到天际线的尽头。往常这里只有牧民驱赶着牛羊经过,如今却成了整个大陆的焦点——排险大厅要在这里公开处刑奇点首领夜光,光是这个消息,就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短短三天,一座丈高的处刑台从草原中央拔地而起。玄铁浇筑的台基上刻满了镇压邪祟的符文,四根白玉柱撑起黑色的天幕,远远望去,像只蛰伏在绿毯上的巨兽。台侧的观礼席呈阶梯状铺开,能容纳上万人,此刻已被四大城池的权贵占去了大半。

草原边缘的临时帐篷越搭越多,像雨后冒出的蘑菇。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攥着铜板的商贩,甚至还有穿着华服的修士,都想亲眼见证这场“终结邪恶”的盛事。篝火在暮色中连成圈,人们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处刑,声音里满是亢奋。

“听说了吗?被处刑的可是奇点的一号人物!”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灌了口烈酒,声音在晚风里飘得很远,“排险大厅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光是围剿奇点总部就折损了上百精锐,能把这头头抓住,不容易啊!”

旁边梳双丫髻的姑娘抱着陶罐,眼里闪着好奇的光:“我听我爹说,奇点是专门干坏事的组织,偷小孩、抢灵矿,无恶不作。这次把他们的首领处决了,以后咱们出门就安全啦!”

“可不是嘛!”戴方巾的书生推了推眼镜,摇头晃脑地接话,“”

人群里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人说起被奇点抢走的粮食,有人骂着那些蒙面的杀手,连最沉默的老者都叹了口气,说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没人注意到,人群角落有个穿黑袍的人始终没说话,只是望着那座黑漆漆的处刑台,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

处刑前两天的夜里,草原上的篝火亮到了天明。南来北往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连最偏远的村落都有人赶着牛车赶来,只为占个靠前的位置。排险大厅的卫兵在人群中巡逻,铠甲上的符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骄傲——这大概是他们成立以来,最能挺直腰杆的一次。

只是没人知道,这片喧嚣的草原之下,有多少暗流正在涌动。就像那座看似坚固的处刑台,谁也说不清,它最终处决的,究竟是邪恶,还是真相。

沐烟灵薇踩着地牢潮湿的石阶往下走,玄色裙角沾了些泥土,却顾不上拂去。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夜光,既是告别,也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知道如何才能洗清夜羽的嫌疑。

“后天,整个星灿大草原都会挤满人。”她站在牢门外,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会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公开处刑的奇点首领,排险大厅要让所有人都看着你死,好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