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就是你如今觉得‘低效’的那些手段!靠符诏,靠督促,靠查证,靠权衡!靠你丹阁副会长的权柄,靠你经营多年的人情网络,靠你洞察人心、辨别忠奸的能力!靠你即便无人监督、无人支援,也能如履薄冰却坚定不移地将事情办成的韧性与决心!”
林翠温和的声音接口道,带着抚慰的力量:“恒儿,你方才所见,乃是我等守成之态,是宗门鼎盛时期运转的极致。而你过去百年所为,却是开拓之姿,是火种于蛮荒中独自求存、艰难亮起的微光。二者本无高下之分,只是时与势不同罢了。”
玄机子抚须轻笑:“譬如筑塔。你师叔伯们是在塔顶雕琢琉璃瓦,光华璀璨,引世人瞩目。而你等,便是在远处打下新地基的人,尘土满面,过程笨拙,却决定了新塔能否立起,以及能立多高。岂能因见惯了塔顶风光,便忘了地基之重?”
百炼生哈哈大笑:“说得对!小恒儿,你觉得自己那套麻烦,可老子告诉你,要是把我们这帮老家伙扔到一个陌生地界,不许动用宗门大阵联系,也不许亮出玄天宗峰主的名头,就给你几个人,几块灵石,让你白手起家——我们开头干的,和你干的不会有啥两样!说不定还没你干得漂亮!”
君天辰平静的目光也落在白恒身上,淡然道:“道分内外,术有本末。你所修习锤炼的,是‘道’之根本,是纵使失去一切依仗,亦能存续开拓之力。我等所展现的,是‘术’之极致,是拥有庞大依仗后,力量运转的效率之巅。重‘术’而轻‘道’,是为无根之木;重‘道’而疑‘术’,亦是固步自封。你如今,只是见‘术’之瑰丽而短暂的对自身之‘道’产生了怀疑而已。”
白恒如醍醐灌顶,心中那点因对比而产生的惶惑与自我质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
她再次深深一礼,这一次,声音沉稳有力,再无半分颤音:“弟子愚钝,谢师父、各位师叔伯点拨!是弟子执迷,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弟子明白了!”
“甚好,第三个议题。”
林翠指尖轻点,虚空中灵光流转,凝聚出新的字样:“与其他霸主级势力的交流与态度。”
此项议题一出,议事厅内先前那略显轻松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沉寂。
与会的每一位峰主都清楚,玄天宗虽跻身霸主之列,但周遭群狼环伺,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水柔轻叹一声,面前水汽氤氲,凝聚成一幅详尽的天玄大陆疆域图,其中东域玄洲的光芒最为炽亮,,而其他各域则暗流涌动。
“我玄天宗雄踞东域玄洲,此乃根基之地。然东域之内,亦非铁板一块。”她指尖点向与玄洲毗邻的禹州,图上山川纹路骤然放大,
“禹州镇山宗,同为霸主级,其老祖与宗主……哼,五域大战中结下的血仇最深。其下白玉、素光两院,明和、太玄、白云三府,乃至姜、王、刘、崔四世家,皆以其马首是瞻,关系盘根错节,敌意最浓。”
水柔指尖灵光流转,禹州的地图上立刻亮起数个光点,彼此间有细密的灵线相连,显出一个以镇山宗为核心,盘根错节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