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甯低笑,指尖划过他颈侧那道淡红的痕迹:“怎么,你很期待?”
容允岺耳尖发烫,根本不敢动:“臣…不敢妄测圣意。”
“不敢?”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暗红寝衣如血般铺开,墨发垂落,扫过他脸颊,“那为何这么问?”
掌心贴在他心口,感受着那急促的跳动。
容允岺呼吸微滞,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烛光映照下,女帝的眸色深沉如夜,却又似燃着一簇暗火。
“朕今日心情好。”见容允岺不说话,燕沉甯道,“放过你。”
说罢,她翻身躺回原处,顺手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睡吧。”
容允岺怔住,浑身僵硬地靠在她胸前。
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平稳有力,与他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再乱动,”她闭着眼,“朕就改主意了。”
烛火“噼啪“轻响,殿外风声渐起。
容允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良久,他极轻地往她怀里靠了靠。
燕沉甯的唇角,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
*
晨光初露,燕沉甯已去上朝。
容允岺独自在御花园漫步,新换的墨青色长衫衬得他如修竹清雅。
他指尖拂过一株将开的芍药,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容侍君好雅兴。”
苏玉衡一袭雪纱宫装,站在三步之外,唇边含笑,眼底却冷如寒冰。
他身后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宫侍,面色不善。
容允岺转身行礼:“苏贵侍。”
“免礼。”苏玉衡缓步走近,指尖掐断那株芍药花苞,“本宫只是好奇,一个罪臣,凭什么穿着御赐的衣裳,在御花园里招摇?”
花汁染红了苏玉衡的指甲,他随手将残花扔在容允岺脚边:“这料子…是蜀中今年唯一一匹流云缎吧?陛下竟赏给了你。”
容允岺神色不变:“贵侍若喜欢,臣可向陛下禀明…”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容允岺偏过头,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也配提陛下?”苏玉衡凑近他耳边,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指尖戳在他心口,“别以为爬上了龙床,就能翻身。你这位置是怎么来的,自己清楚。”
容允岺抬眸,抹去唇边血迹,“贵侍今日火气这么大…是因为昨夜,陛下让罪臣宿在紫宸殿么?”
“你——”
“贵侍!”远处传来红袖的惊呼,“陛下朝议结束了,正往这边来!”
苏玉衡收回手,退后两步,瞬间换上一副温婉模样:“容侍君走路当心些,这石子路…可是会摔死人的。”
他转身离去,容允岺望着苏玉衡的背影,指尖缓缓抚过红肿的脸颊。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
容允岺踏入紫宸殿时,半边脸颊还泛着红痕,唇角微肿,还是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
燕沉甯正批阅奏折,闻声抬眸,目光落在他脸上,笔尖一顿:“谁打的?”
“臣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垂眸,声音平静。
“摔?”燕沉甯冷笑,搁下朱笔,“摔出个巴掌印?”
容允岺不语,只是安静地站着。
燕沉甯起身,走近他,指尖抬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那伤痕:“苏玉衡?”
他睫毛微颤,仍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