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中蔓延,换来片刻清明。
燕沉甯挣扎着想坐起来,凤床另一侧传来衣料摩擦的轻响。
她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绝美的男子半倚在锦被间,墨发如瀑散在明黄缎面上,衬得肤白似雪。
他单薄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原本素白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修长手指正死死攥着床柱,指节发白,像是在抵抗什么。
听见声音,他用复杂而哀伤的眼神望着她。
“你是何人…”燕沉甯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手指却已掐住对方下巴,“谁派你来的?”
掌心触到微凉的肌肤,反而激得体内火势更旺。
男子喉结滚动:“罪臣…”
他急促的呼吸里带着熟悉的甜香,是醉仙欢,有人竟给他们双双下了药。
话未说完,燕沉甯已翻身压上。
锦被在剧烈动作中滑落,她跨坐在男子腰间,十指深深陷进他单薄的肩膀。
居高临下望去,他仰倒的姿态像只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蝶,睫毛在烛火中投下颤动的阴影。
“陛下…”他试图起身,被她按着胸膛狠狠压回去。
织金床幔剧烈摇晃,映出两人的身影。
她扯开那层碍事的衣料,男子绷紧的腰腹线条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当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肌理,掌下传来压抑的颤抖。
“忍着。”两具滚烫身躯相贴,燕沉甯低头咬住他喉结,尝到微咸的汗意。
醉仙欢烧尽了理智,她渐渐得势,像驾驭烈马般钳制着他,指甲在他腰侧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男子仰起的脖颈拉出弧线,却没有反抗,只在最舒坦时从齿缝漏出几声闷哼。
汗水顺着燕沉甯的下颌滴落,砸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在药效催发的癫狂中,她模糊看见他眼角有泪光闪烁。
当最汹涌的浪潮袭来时,男子那双始终不敢触碰天子的手,此刻却如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箍住她的后腰。
明黄被褥上蜿蜒的水痕不知是谁的汗,最后的清醒时刻,她听见他那句:“臣…万死…”
剩下的话被她尽数封缄在唇齿间。
残烛终于“啪”地爆尽最后灯花。
黑暗里只余两道交错的气息,一声比一声更重,一声比一声更乱。
…………
晨光刺破鲛绡帐时,燕沉甯在凤床中央睁眼。
宿醉的钝痛在颅骨内翻搅,压不住下身鲜明的酸胀感。
她倏地撑起身子,明黄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几道新鲜抓痕。
床榻另一侧空无一人,唯有凌乱的缎面上一小片干涸的血迹,像落在雪地里的红梅。
昨夜零碎的记忆翻涌而上,男子绷紧的腰线,隐忍的喘息,还有最后那滴烫在她颈间的泪。
“好大的胆子。”
燕沉甯转头,看到三步外的金砖地上跪着个白衣人影,额头触地,姿态恭顺。
他额头紧贴交叠的手背,素麻衣领中露出一截后颈,在晨光里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