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回来了最重要,我作为母亲亏欠她太多,要说的也是我,不是你的错,我现在去找她有事商议。”冷柒拍了拍罗琳的手掌。
“柒姐,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什么意思”
“我刚才碰巧遇见月沁时,听她亲口说……她的学历,止于中学毕业?”
这话问得现实而直接,甚至有些残忍,但罗琳知道,以冷家的门楣和即将压在寒月沁身上的目光与期望,这绝不是小事。
她观察着冷柒的神色,继续低声道:“我不是看重虚名的人,月沁这孩子,我初见便知不凡,谈吐见识远超常人。
但柒姐,现实如此。
冷家的担子……将来或多或少会与她有关。
即便不从政不经商,仅以她现在的军装身份,想走得更高更远,没有相匹配的学历背书,晋升空间……恐怕会受到很大限制。”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切实的忧虑。
冷柒的神情在听到“中学学历”时更是黯淡了一瞬,但随即被更深的痛楚和自责覆盖。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份失落与无力感几乎要溢出来。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痛苦,
“刚刚也有个老爷子们聊着这个,想安排她进最好的学校,补上这些年缺失的。可是小琳……”她抬起眼,看向罗琳,眼神里有挣扎,更有一种母亲特有的期望,
“她的意愿最重要。我们强行安排,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我和冷、苏家,已经欠这孩子太多太多了……缺席了她整个人生,现在她一出现,就要用‘为你好’的名义,去规划她、束缚她吗?
我……我只求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哪怕她后面只想做个普通的女兵,我也……”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更多是无力感涌上。
罗琳看得心酸,她理解冷柒那份沉甸甸的补偿心理和小心翼翼。
她轻轻握住冷柒冰凉的手,语气温和却坚定:“柒姐,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正因为爱她,才更要为她长远计。
我初见月沁,便感觉她心有丘壑,理想抱负对她而言,或许看似淡泊,但绝非没有。
她那样聪慧坚韧的孩子,不可能对你们的处境和期待毫无感知,更不可能真的弃你们于不顾。我能看出,她是个外冷内热、极重情义的孩子。”
她略作停顿,声音更轻,却字字清晰:“我知道你不想她立刻卷入冷家的是非,怕她受伤,怕她抵触。但你可以先问问她的意思,不是强迫,而是提供一个选择,一个可能性。
比如……如果她愿意,京海大学的大门,我可以为她敞开。不拘形式,哪怕先从旁听、进修开始,让她自己感受、自己选择。
给她搭一座桥,至于过不过,怎么过,由她自己决定。”
冷柒听着,眼神中的无力逐渐被罗琳理性而充满关怀的话语安抚。
她反握住罗琳的手,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你说得对……是我过于执着自己了。总想着补偿,又怕给她压力。我这番出来找她也是想和她谈谈,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罗琳拍了拍她的手背,看了眼手表,歉意道,“我还有个校务会,必须得走了。柒姐,你先去找月沁吧,好好聊。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好,你快去忙。”冷柒点头,目送罗琳匆匆离开的背影,自己则整理了一下情绪和仪容,朝着程家的方向,再次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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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小院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孩童清脆的数数声和……有些奇怪的动静。
冷柒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瞬间怔在原地,准备好的满腹话语哽在喉间。
夕阳的余晖洒在干净的小院里,镀上一层暖金色。
预想中“辅导功课”的画面并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