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一愣,皆是面面相觑。
来都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朴多下意识顺着高阳的目光望去。
当他的视线落在极远处的山脉上时,不禁浑身一颤,眼中满是震惊!
那个方向……
不只是他,王骁、赵不识、李二鸡……所有对漠北地理有所了解的将领,都在看清那个方向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
赵不识的声音发干,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高相,您要打到狼……狼居胥山?!”
轰!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狼居胥山!
匈奴圣山!
传说中,这是匈奴先祖的发源之地,历代匈奴大单于祭天封禅的圣地!
这座山对于匈奴人而言,那是比王庭更加神圣,更加不可侵犯的图腾!
自大乾立国,双方的摩擦不小,但大乾北伐最远不过打到漠南。
狼居胥山乃是只存在于地图中的名字,是悬挂在历代大乾武将心头,可望而不可及的终极梦想!
高阳他……他想打到那里去?!
朴多咽了一口唾沫道,“高相,狼居胥山距此尚有八百里,中间隔着大小数十部落,还有溃逃的匈奴左贤王、右贤王残部!”
“我军虽胜,却也疲惫,粮草箭矢消耗甚巨,若再长途奔袭,是不是浪了点?”
“是啊高相!”
李二鸡也出声道。
“高相,如今我军的位置已然暴露,匈奴残部必定蜂拥报信,八百里奔袭,敌情不明,补给断绝,这也太险了!”
“险?”
高阳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那本相问你们,自出雁门关以来,我军行军,可曾按照常理?”
“闪电战不险?”
“大迂回不险?”
“决战左贤王不险?”
“……”
高阳继续道,“我大乾举国北伐,掏空国库,赌上国运,难道就只是为了击溃一个左贤王,斩首八万?”
“这份战果够,但也不够。”
“本相要的不仅是一场大胜,更是要让整个漠北百年再无王庭,是让他们世世代代记住,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狼居胥山是什么?是匈奴人的魂!是他们的胆!是他们跪拜了三百年的神!”
高阳抬起手,遥遥指向那座暮色中的匈奴圣山,开口道。
“今天,本相就要打到那里去!”
“我要在匈奴的圣山上,代陛下举行我大乾的祭天大典!”
“我要让大乾的龙旗,插在狼居胥山的最高处!”
“我要让后世史书工笔,永远记住,大乾开元三年春,骠骑将军高阳,北伐匈奴,封狼居胥!”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晚风吹过漠北草原的呜咽,和战马偶尔的响鼻。
所有的将领,包括最悍勇的李二鸡,全都瞪大眼睛,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他们只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他们浑身颤抖!
封……狼居胥?!
太狠了!
哪怕是王骁,陈胜等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实在是太狠了!
高阳要在匈奴的圣山上,举行大乾的祭祀!
何等狂妄!
何等霸道!
但……又何等得令人热血沸腾!
这不光是杀人灭族,更是诛心!
“高相!”
“你说弄,那就弄!”
王骁第一个单膝跪地,甲胄铿锵,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
“末将王骁,愿为高相先锋!纵是刀山火海,亦要为陛下、为高相,将龙旗插上狼居胥山!”
“末将李二鸡,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