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上去，全都压上去！”<\/p>
“把大乾围死，耗死他们！”<\/p>
“斩了活阎王，便是大功一件，足以名扬整个天神一族，受后人敬仰！”<\/p>
然而，他的狂喜并未持续太久。<\/p>
因为左贤王渐渐发现，这支大乾骑兵的战斗力和韧性，远超他的想象。<\/p>
那些黑甲骑兵，即便被数倍的敌人包围，也极少慌乱。<\/p>
他们三五成群，自发结成小阵，互相掩护，身上的玄甲让他们难以被快速击杀，反而将围拢的匈奴人一一斩于马下！<\/p>
毫不夸张的说，武曌给高阳选出的这支精锐骑兵，就没有弱的。<\/p>
每一个，都是不折不扣的精锐！<\/p>
论战力，甚至远超高天龙率领的麾下！<\/p>
这才是此战真正的主力！<\/p>
更令左贤王有些绝望的是，战马的耐力差距开始显现，持续的高强度冲锋和缠斗，让许多匈奴战马开始力竭，速度慢了下来，喘息粗重。<\/p>
而大乾的战马，却依旧保持着相对充沛的体力，冲撞、转向、加速，显得游刃有余。<\/p>
战局的天平，在血腥的消耗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大乾的一方倾斜。<\/p>
这一战从正午打到了天黑。<\/p>
左贤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p>
他看见右翼的右谷蠡王旗在倒退，甚至开始有溃散的迹象。<\/p>
他看见中军前沿，那些悍勇的大乾人像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一步步的向前推进，已方的尸体层层堆积。<\/p>
他看见左翼的包抄迟迟无法合拢，反而被一支灵活的大乾军骑兵反复的冲击，阵型散乱。<\/p>
这便是匈奴一直以来的弊端，你弱他就凶，越是优势他就越强，但只要你把他那股凶性打掉了，他就会开始担心自已死了，兄弟会不会继承他的老婆，自已的娃会不会挨打。<\/p>
他就会想着留着自已的命，去继承死去兄弟的老婆和牛羊。<\/p>
一个人这样想，问题不大。<\/p>
一百个人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p>
但若是一千个人，一万个人都这样想，那问题就大了！<\/p>
你跑了让我拼命，凭什么？<\/p>
那我也跑！<\/p>
这是游牧民族的天性，磨灭不了的。<\/p>
“不可能，这不可能！”<\/p>
“我军十五万，怎么会打不过五万！”<\/p>
左贤王一阵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p>
右贤王满脸是血地策马奔回，开口道：“左贤王，前线已经顶不住了，大乾的甲太硬，刀太快，马太壮了，儿郎们根本砍不动啊！”<\/p>
“咱们……咱们要不撤吧！”<\/p>
“闭嘴！”<\/p>
“再敢乱我军心，我斩了你！”<\/p>
左贤王看向右贤王，双目赤红如血的道，“我们不能退，这一退就全完了！”<\/p>
“死战！”<\/p>
“唯有死战！”<\/p>
左贤王在等一场奇迹，在等长生天庇护他的子民。<\/p>
但败势一旦形成，便会如山崩海啸，难以阻挡。<\/p>
先是匈奴右谷蠡王部彻底崩溃，旗帜倒下，麾下的匈奴人纷纷四散逃窜。<\/p>
这一逃，便引起了连锁反应。<\/p>
紧接着，中军承受的压力也达到了极限，开始遏制不住的朝后撤。<\/p>
最后，整个庞大的匈奴联军，就像被凿穿了堤坝的洪水，虽然仍有余力，但溃败的势头已经无法遏制。<\/p>
“大王，走吧！”<\/p>
“大乾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要是再不走，那就走不了了！”<\/p>
左贤王望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惨状，望着那面在乱军中依旧稳步向前的黑色阎罗旗，一股巨大的悲愤和绝望涌上心头。<\/p>
他知道败局已定。<\/p>
此战，他输了。<\/p>
而代价，将是他，乃至于整个匈奴都无法承受的！<\/p>
“我天神一族完了，我东部精锐……全部毁于一旦，毁于高阳此獠之手！”<\/p>
左贤王仰天嘶吼，声音凄厉，“长生天，你不公啊！”<\/p>
“你为何不庇护你的子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