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娇入得广寒宫,便见迎面一座大晶屏,宝络珠缨,五色变幻,光彩迷离,耀眼生花。
绕过晶屏,现出一间十亩大小的敞厅,无顶无柱无梁,当中只有一株白玉似的桂树,疏落有致,花香袭人。
厅内余下也无甚陈设,只有三尊几案,为诸乐师侍者环绕,清雅疏落更显华贵。
太阴星君端坐树下,乌发梳成凌云髻,以金环束住;身着一袭雨过天青色素缎直裰,衣缘隐现云水暗纹;腰束玉色丝绦,悬一枚弦月佩,却似个寻常文士一般。
女娇却不敢怠慢,这太阴星君越是声名不显,瞧不出来历,就越是不可小觑。
刚打个照面,女娇便察觉星君四围有一层极薄的冷烟围绕,乍看并无形质,仗着慧眼仔细观察,方看出一点痕影。
这却是与太阴星时刻交感方有此等妙境!唯有应太阴气数而生的先天神灵才可成就!
便如四灵神兽守护天之四维,真正与天同寿。
此等应气运而生的神灵,也与太阴星共存。若非他自己作孽惹来滔天业力,否则断无轻易陨身之理,杀之大损己身气运。
却不知这太阴除了早已陨落的望舒、常曦,又何时多出一位应太阴本源而生的月神!
这青丘妖圣心中威疑,忙上前与星君见礼。
若非紫薇证道,帝位易主,太阴真主出世也足以令众仙神好好议论一番,必得将这星君底细摸个七八成方罢。
青丘狐族修行多赖太阴月华,女娇如何愿开罪这星君?
见他与宁远相谈甚欢,似是交情深厚,心中不由更是忐忑。
太阴星君也笑盈盈颔首回了一礼,请她入席落座,盛情款待。
这宴席虽盛,怎奈何女娇娘娘心不在此,勉强取用了些也是食之无味,如坐针毡。
这般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女娇心性果决,智计百出,若非如此,女娲娘娘也不会将招妖幡相托。
“还望帝君恕罪则个。”
女娇声音哀切,“为我妖族计,却不得不如此,若非......”
宁远不等她诉完苦便出声打断,“娘娘想岔了,此事早已了结,不必挂怀。”
“此番请娘娘前来,却是为引荐太阴星君之故。”
女娇闻言微愣,随即展颜笑道:“我族后辈修行多赖太阴恩泽,听闻太阴正位,本欲早来拜会,却听众姮娥言月主最喜清净,未免打扰,早早将她们尽皆遣出月宫去,故而不曾拜会。”
“如今却沾了帝君的光,有幸得见,实是可喜。”
说罢,女娇斟满琼浆饮尽为贺。
太阴星君赔了一杯方道:“久闻青丘妖圣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今日假借清虚帝君之名召道友前来,却是为与道友共商一桩大事。”
女娇道:“月主不若道来,如是妾一言可决,断无推脱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