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铁皮屋顶上砸出密集的鼓点,琼斯蜷缩在沙袋掩体。
防水斗篷下的制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第无数次望向香榭大道方向——那是条被探照灯切成惨白长条的沥青路,此刻空荡得令人心慌。
"你疯了吗?"汤姆逊突然抓住同伴的武装带,这个曾用弹簧刀捅穿警察喉咙的暴徒,此刻瞳孔在夜视仪后疯狂震颤。
"上午去唐人街的兄弟,被那些穿黑西装的家伙打断了三根肋骨!"
“我们在这里就是等死,知道吗?”
琼斯摸向胸前挂着的圣母像,金属吊牌已被体温焐热。
他想起三小时前在监控室偷看到的画面:泰康医药总部门口,五十多名鲨齿帮精锐像保龄球瓶般被子弹掀翻。
他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他想跑!
二人这么聊着。
很快就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吉米大叔!"琼斯突然扯开嗓子,朝正在调试重机枪的中年男人喊道,"我们想去仓库后面撒泡尿!"
雨水顺着棒球帽檐成串滴落,在M2重机枪的散热孔上溅起白烟。
雇佣兵头目嚼着口香糖冷笑:"菜鸟就是事多。"
他腰间缠着的弹链随着转身动作哗啦作响,"给你五分钟。"
“好嘞!”
两个人应答了一句,很快就钻了出去。
两人猫腰钻进暴雨,琼斯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
他们绕过堆满废旧轮胎的仓库,在监控盲区突然加速。
汤姆逊扒开生锈的通风栅栏,腐臭的污水味扑面而来——这是上周运送毒品时发现的密道。
跑!
这就是他们现在完全的想法。
深夜之中,两个人逃跑的影子就像鬼魅一样。
"等等!"琼斯突然拽住同伴的衣服。
二十米外的装卸区,六名持枪守卫正在雨中抽烟,枪口垂下的防雨布在积水上投出扭曲倒影。
“小心一点,别被他们看到了!”
两人屏息贴着墙根挪动,靴底碾碎的空弹壳在雨声中几不可闻。
当他们终于翻出汽修厂西侧围墙时,汤姆逊突然发出压抑的嗤笑:"卡龙现在肯定在办公室尿裤子,我才不陪他们玩呢!"
这个比喻让两人在暴雨中笑出眼泪,直到琼斯撞上一堵人墙。
军用夜视仪泛着幽绿冷光,映出来人花岗岩般的下颚线条。
琼斯踉跄后退时,看见对方的衣服。。
更可怕的是后方雨幕中林立的黑影,近百支安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正指向他们。
“卧槽,这是!”
"跑!"
来不及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了。
汤姆逊的嘶吼被惊雷吞没。
他转身瞬间踩中油污积水,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滑向持枪者。
琼斯疯狂后退时,瞥见同伴被一双手扼住咽喉提离地面,迷彩裤腿在暴雨中无力晃荡。
陈大龙从阵列中踱步而出。
脸色随意。
他伸手接住杨豹抛来的伞柄,嘴角裂开一抹微笑:"两位这是要去哪家夜店?"
伞沿垂下的雨帘后,一双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