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足见裴旻这关中第一这名号,至少在长安是无人不服。
踏进安静雅致的剑阁,吴轩见剑阁里除了裴旻还有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两人正在谈着剑法,直到他来到近处,方才停住不说。
裴旻笑道:“吴兄,请入座,你是江湖人,在下就不同你说太多规矩了。这位姑娘是我徒弟,正好在剑阁指点她剑术。拜托你的事情,她也是当事人之一,直说无妨。”
对于吴轩的来意,裴旻焉能不知,他给黄幡绰设了一局,吴轩若是不来,他才觉得奇怪。
“是长安戚家”吴轩先不急着说刘光世的事情,道:“黄幡绰深得帝宠,这不查还不知道,巴结他的人特多。根据初步调查的情况来看,达官贵胄,豪门大商就有十数个。而黄幡绰也大有得道升天的感觉,不愿意与往日旧友往来。每日皆与达官贵胄,豪门大商吃喝玩乐,混在一处。今日意外,他掩耳盗铃的佯装成一个穷酸书生偷偷的去了戚家。嘿嘿,泼皮六在市井里打爬长大的,眼睛毒的很,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不这么干,我们还一时察觉不了。他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有问题。将目标锁定戚家,果真查出了很多东西。”
他顿了一顿道:“根据初步的调查,就连黄幡绰现在住的府衙都是戚家盘下来的。只是年代久远,鲜有人知了。他不是不国公要找的那对人,在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错不了”裴旻笑道:“今日是我有意打草惊蛇的,他找谁,谁的嫌疑最大。”
“原来是国公从旁协助,难怪泼皮六心底奇怪,为何如此顺利。”吴轩听得恍然大悟。
裴旻问起了戚家的情况。
吴轩也做足了准备工作道:“戚家是长安老字号大商,他们家族立足长安有一百多年。戚家昔年先祖跟高祖皇帝关系不错,曾资助他军饷,也算为大唐出了一份力量。只是跟错了人,跟随了隐太子建成。隐太子败亡之后,戚家就从了商。凭借在朝中的点点关系,打下了一定的基业。几代下来,戚家稳扎稳打,发展的还算不错。直到上一任家主戚发,他先后搭上了来俊臣、二张、安乐公主的门路,戚家垄断了长安、洛阳大部分的漆器、陶瓷生意,一下子做大起来,成为长安数一数二的大商。”
裴旻点了点头,对于戚家的财力有了一定的印象。
什么行业赚钱
这个问题相信十万个人中有十万个答案,其实这世上就没有绝对赚钱的行业。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二十一世纪,因为大众的眼里只有成功者,所以觉得某个行业特别红火,事实上任何行业绝大部分的人都在中下层苦苦挣扎,只有少数冒尖的。因为他们实力强横,对行业形成了一定的垄断。
垄断才是真正赚钱的方式。
只要能实行垄断,哪怕是卖火柴这样蝇头小利,都能大赚特赚。
戚家能够在长安、洛阳这样的大都市对于漆器、陶瓷实行垄断,可见一般。
“现在朝廷对于来俊臣、二张、安乐公主他们这群祸国贼子痛恨非常,恨不得拔皮剥骨,他们倒台了,戚家竟然能够存活,可不一般。”裴旻笑着说着。
吴轩道:“那是因为他又上了太平公主的船,在拉拢官员上,他们是不愧余力。我不说想必国公都不清楚,在太平公主跟当今圣人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现今的戚家家主戚清跟他的父亲闹翻了,暗地里帮助圣人招兵买马。也是因为如此,太平公主垮了,戚家还是好好的。”
“厉害”裴旻竖起了大拇指,骑墙派能骑得这个境界,也是一种本事,他不在此事上与吴轩细谈,既然已经知道了戚家,知道了戚清这一人物,剩下的就是他的事情了。
“多谢”很诚恳的,裴旻向吴轩表达了谢意。
吴轩摇头道:“裴国公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吴某能帮得上国公的忙,倍感荣幸。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事要提醒国公,千万千万要小心刘光业这个人。”
“刘光业,他是谁”裴旻听的莫名。
“十年前的长安第一高手,也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刀法大家,一手庖丁解牛刀,在十年前以如化境。如今十年已过,谁也不知他到底精进如何”
这一听到用刀的刀法大家,裴旻立刻意识到今日死在公孙幽、公孙曦手上的夏侯战。
“可是因为今日的夏侯战”裴旻问了一句。
公孙曦听到这里,也盯着吴轩。今日意外杀了夏侯战,她本以为裴旻多多少少会说两句,结果他就当没发生一样,问都不问,根本不以为意,让她心底大安,却不想还是引发事情了。
“是的”吴轩脸露几分恐惧道:“刘光业此人刀法极其可怕,临敌出手非死即残,以断人手脚筋为乐,江湖人将他称为屠夫。在他横行的十四年里,长安洛阳,乃至于关中河南,所有武林中人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夹着尾巴避着刘光业生活的。”
风雨会京师第二十八章一举多得,岂不痛快
裴旻想不到突然冒出一个如此了得的刘光业,竟然让西京长安东都洛阳周边所有武林人士望之生畏。但他心中到没有多少惧意:一方面对自己现在的剑术有十足的自信,另一方面还有公孙幽、公孙曦这对姐妹在。哪怕自己真的不敌,将她们一起捎上。他却不信,当今世上有人对付得了她们三人连手,哪怕是宗师级别的,照样挑翻。
“跟我说说刘光业的事迹,要不是吴兄提醒,我还不知有这么一号人物。”裴旻带着几分好奇的问着,突然间他又觉得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想不起来了。
吴轩叹道:“国公不知,实是因为所有人都不堪回首,不愿意提起。国公其实回去查查,也能查出一些他的资料。刘光业是昔年御史台来俊臣麾下的第一心腹,也是昔年的酷吏之一。”
“那就对了”裴旻恍然大悟道:“就觉得名字有些熟悉,我当初继任御史中丞的时候,翻过历代的人员档案,监察御史有刘光业这个名字。只是没将两人混在一起,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吴轩摇头道:“是同一个人,这也是刘光业难对付的地方。他有官府作为护身符,又身怀绝世武艺,江湖中人蔑视王法不假,但没有人会贸然得罪官府。人少不是他对手,多人,真要比人,比得过军队”
裴旻点头赞同,个人的勇力再强,能够以一当百,差不多是极限了。一但遇上成千上万的人,即便是霸王附身也也无济于事。
“所以有了朝廷作为依靠,刘光业犯下累累恶行,却无人奈何的了他。最初跟着来俊臣为恶,前后坐族千余家,长安、洛阳为之颤栗。岭南流放人员给诬告谋反,刘光业亲自手虐杀七百无辜如此恶行,比比皆是。当时江湖中甚至流传着杀屠夫,净天下的口号。三年里有五十余看不过眼的武林中人响应,针对刘光业展开刺杀。无一得手不说,还祸及家人。刘光业一但查出刺杀他的身份,不论老弱妇孺,一并诛其满门,绝不留情。”
裴旻忍不住道:“此贼可恨”
公孙曦也道:“如此贼子,竟然是朝廷命官,还真是命官,要人命的官”
裴旻无言以对,这就是血淋淋的历史,武则天弄出来的玩意:那时候的酷吏,无法无天到了极处。他记得看过一份报告,有人密告胜州都督王安仁谋反,武则天让王弘义审讯他。王安仁不服,王弘义二话不说一刀砍下他的脑袋,而后灭他满门。一个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