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你说这事能成吗”
“让张二姑娘捧着二公主殿下的灵位嫁进镇南王府,这听着确实有些荒谬啊。”
“我看这可说不好,皇上从前可是很疼爱二公主殿下的。”
“也是啊,二公主殿下人都没了,她这点小小的要求对皇上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不会吧”
“”
众人越讨论越是兴致勃勃,连着整个雨霖阁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四周的女眷们一道道带着窥探意味的目光连着坐在一旁的傅云雁、柳青清等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她们自以为压低的声音其实只听几个字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云城忙安慰南宫玥道:“玥儿,你不用担心,这个张老夫人是母以女贵,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以致都忘了她自己的出身了,说来她也不过是个乡下妇人罢了”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皇上是决不可能答应她这种荒唐的要求的”这种事传出去,简直是要笑掉人大牙,这张家恐怕是吃准南宫玥才十三岁,又是新媳妇,脸皮薄,想让她先松了口。
“殿下说的是。”傅大夫人亦是道,“如此闻所未闻的荒谬之事,皇上皇后决不可能答应的。”
两位长辈一片爱护之心,南宫玥自然明白,忙站起身来,对着她们福了福道:“玥儿谢过殿下,谢过傅伯母的关爱。”
云城长公主和原玉怡干脆也在这桌坐了下来,为了缓解气氛,原玉怡故意问云城:“母亲,我刚刚听您说张家就从没出过一个原配嫡妻,那是怎么回事啊别人且不说,那平阳侯夫人总是原配吧”不过既然刚刚张老夫人没有反驳,不会这平阳侯府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闻吧
原玉怡想到了,四周其他的女眷也想到了,一个个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云城明知这一点,却故意还是拔高了一个音调:“怡姐儿,那时你还没出生呢,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的平阳侯夫人根本就不是平阳侯的原配。那会儿,平阳侯还只是曲大公子,除了原本的原配嫡妻,他又纳了张氏为二房,偏偏那嫡妻是个没福分的,没两年就去了,曲大公子就把张氏给扶正了,后来先帝给已经去世的老侯爷封了平阳侯,张氏就成了平阳侯世子夫人,还一路成了平阳侯夫人。曲家这事知道的也就以前跟着先帝的一些近臣,曲家自己当然是特意避着不说,慢慢地,自然也就没什么人知道。”
周围的宾客都没想到平阳侯府竟然还有如此劲爆的旧闻,再想到刚才张老夫人和南宫玥的那一番唇枪舌剑,更是觉得不虚此行啊。当镇南王府对上三皇子的舅家张府,这结局又会是如何呢
众人心中很是波涛汹涌了一番,继续注意着南宫玥这桌的动静。
傅大夫人亦是点头道:“这张家自从当年出了个太子良娣,也就是现在张嫔后,就老想着借府里的姑娘投机取巧,走捷径。你看这年轻的一辈里,张大姑娘就给渭南王做了侧妃。”虽然渭南王是郡王,身份高贵,可是以张府的地位,张大姑娘完全够格给一个二三品的人家做嫡妻,何必去做什么侧妃
云城和傅大夫人这么一说,宾客们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甚至还有了新的发现
“这么说来,连张府的表姑娘好像也是做妾的命。”一个夫人小声地说道,“这明月郡主不是去西戎给西戎王做妾了吗”
“如今张老夫人连二公主死了都想送她去做妾,这张家还真是”
宴会中,女眷们聊得如火如荼,心情舒畅,感觉未来半个月王都都不缺话题了。
真是多亏了张府啊
在众人聊得兴冲冲之致,张老夫人和张伊荏也终于回到了府里,张老夫人是在马车上醒过来的,但还是憋着一肚子火,撒不出来,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影,挥之不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张老夫人一想到刚刚在恩国公府所发生的事,就气得全身发抖。
这些人居然敢嘲笑自己,实在是欺人太甚
“祖母,您消消气,这要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岂不是让她们得意了。”张依荏连忙娇声安慰张老夫人,扶着她在红木太师椅坐下,“祖母,您先坐下歇一歇,喝口茶”然后喝斥屋子里的一个穿绿色褙子的丫鬟道,“金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老夫人上茶”
“是,大姑娘。”丫鬟金巧应了一声,连忙端来了茶,畏畏缩缩地道,“老夫人,请喝茶。”说着轻手轻脚地把茶盏放在了大红木案几上。
张老夫人端起茶盏才刚碰了下嘴皮子,就把那茶盏砸到了金巧的头上,嘴里怒骂道:“贱婢,居然敢端这么热的茶给老身喝,是想要烫死老身吗”
金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顾不得头上湿漉漉的一片被烫得发红,磕头求饶:“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
“母亲,”正在这时,张勉之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形,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依荏上前行礼道:“父亲,没什么事,只是金巧上的茶烫着祖母了,祖母不小心甩到她头上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此事。
张勉之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挥了挥手道:“收拾好屋子,都退下吧。”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赶紧把屋子收拾妥当,然后全都退到了屋外。
“母亲,菊宴还没结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勉之一听说张老夫人退席的事,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张勉之一问,张老夫人面色刹那间又黑了几分,压着一口气,原原本本地把菊宴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真是气死我了居然把二娘的事也扯出来说,真没想到这南宫玥小小年纪如此手段了得,可以让人为她帮腔到这般地步,倒是我原来小瞧她了”说到这里,张老夫人恨得牙齿咯咯作响,“二娘能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会被人传成什么样了”
张勉之却是完全不在意,平静地道:“娘,二妹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被人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会动摇了她的地位不成。这事也就议论个几天就过去了,根本就伤不了二妹半分。二妹如今有儿有女,又深受平阳侯敬重,她这个侯夫人的位置坐得稳稳的,您又何必担心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才能让荏姐儿顺顺利利地入镇南王府”
说起这事,张老夫人一脸怜惜地看着张伊荏,迟疑道:“老大,我始终觉得让荏姐儿捧二公主牌位入府,这事不妥那个南宫玥心机了得,嫉妒成性,我们荏姐儿要是真入了府,恐怕日子会过得艰难。不如挑个庶女”张老夫人一向很疼爱这个嫡次孙女,让张伊荏为一个死人捧牌位嫁入镇南王府已经觉得委屈了她,现在又发现南宫玥不是什么善荏,自然是不原意张依荏去受苦了。
“母亲,您以为我和三皇子殿下没考虑过吗这庶女的身份总是太低了,我们既然要为二公主出头,就不能落人口舌,必须有所取舍。”张勉之劝道,“无论如何,荏姐儿是捧二公主牌位入府,代表的是二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镇南王世子妃哪里就敢亏待了荏姐儿只要荏姐儿能顺利嫁入王府,她的好日子可还在后头呢”。
张老夫人还是不赞同:“上面有个镇南王世子妃压着,我们荏姐儿哪里能过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