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几名身着封闭式防护服,戴着呼吸面罩,背后还背负着牧者旗帜的人影从远处走来,他们身边跟着一群半人高的甲壳生物,每一个嘴里都叼着或者拖着一具完整和不完整的尸体,或者仅仅只有头颅。
这是海拉螨的近亲,通常被称为节胸沙螨,它们经常埋伏在灰烬沙丘下伏击不知情的猎物,当有旅行者甚至是车辆经过时,它们就会一跃而起,压倒并撕咬它们的猎物,最后将猎物拖入沙尘或灰烬之下。
它们虽然体型并不很巨大,但实际上比海拉螨要凶猛无数倍,攻击性很强,而且口器的力量极大,一口就能咬掉一个人的脑袋,也是帝国车队最恐惧的野兽,因为它们的恶名来源于在杀死敌人之前会用上颚和镰刀般的肢体猛烈地撕扯肉体。
唯一能控制这种庞大昆虫的,似乎只有那些身披节胸沙螨褪下的甲壳、挥舞着长柄刀的大块头牧者。
牧者会训练这种生物服从他们的命令,节胸沙螨牧者驱赶着节胸沙螨,身着废弃的沙螨甲壳,轻轻挥动一下长柄刀,翻丘节胸沙螨就会冲向指定的敌人,几秒钟后,牧者自身也会加入战斗。
在部落里,牧者的地位也很高,通常会得到五分之一的战利品,是总数,而不仅仅是他们得到的——他们得到的只属于他们自己。
冈纳走向最大的那辆履带车,他的亲族正开始掠夺口粮或割下头颅作为战利品,在这严酷的气候中,只有收获的抚慰温柔得仿佛是母亲一般,缓解了他内心的怒火。
他的面罩呼出冰冷的气息,看着烟雾升起,遮蔽了远方闪烁的天空。
那里并不是真正的天空,而是高耸入云的巢都...
巢都...
从记事起,冈纳就一直被灌输一个理念,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巢都里的懦夫只是篡权者和僭主,将来的某一日,他们一定会夺回他们的世界,还有他们的城市。
曾经他无比的坚信,但随着时间推移,以及他的位置不断上升,成熟后的他渐渐意识到,这或许仅仅是一个将族人团结在一起的口号,一个共同的敌人,一个共同的理想,否则他们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极端恶劣,极端贫瘠,极端痛苦的环境中挣扎着活下去。
偶尔他们也会倾听伟大精魂的教诲,它描述着这片大地曾经的富饶和辉煌,以及伟大的魔蛛大帝,告诉他们继续等待,潜伏,当魔蛛大帝归来时,他们会得到那片安逸舒适,健康美好的应许之地。
冈纳不确信自己信不信,但人总得信点什么,否则他们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了。
就在他打开一个金属箱,检视着里面那些货物,各种药物和针剂时,一阵海拉螨行走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向那些靠近的骑手,他们的坐骑被血液溅得斑斑点点,为首的骑士面罩下发出年轻的笑声,把枪挂回肩上,然后跳下来,接着把一个被砍下的头颅扔在冈纳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