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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谈点不乏味的,你一大脑袋和尚不拿禅杖,拿个锤做什么此锤颇有几分煞气,显然是沾了人命的。”

墨非视线从铜锤上掠过,而证光和尚又故意向他扬了扬。

“防身,路途太远肯定要有兵器防身。”

“说起来你还挺有本事,竟然能独身从大月氏来到长安,这的几千里路可不容易走。”

证光和尚点头道:“阿弥陀佛,谁说不是呢不过贫僧可不是一人来的长安,只是使团的人都死在了路上。那些人脑袋也不够精明,得了疟疾就知道口念阿弥陀佛,大部分都给病死了,以至于后来连个保护贫僧的都没有。幸好贫僧武艺尚可,下手也不犹豫,遇见马匪跟匈奴残兵一锤就敲碎他们脑袋,不然真到不了长安。”

这跟西游记书里的唐僧何止是大相径庭,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墨非听着他侃侃而谈,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就现在的“金蝉子”,说他在路上糟蹋了几个黄花闺女都有人信。

有趣

“大月氏国王怎么会派你来”

“以貌取人了不是贫僧虽然长的不甚俊美,可经书背的熟啊,我大月氏国笃信佛教,国君钦封我麻衣高僧。嘿嘿,这是条进阶的门路。”

证光和尚摸了摸秃头,“不过贫僧也对得起高僧这二字,一藏书的经书没有贫僧不通之处。人呐说也奇怪,本来贫僧是想驳倒世尊的箴言,因而看得也就对了,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高僧。”

说完他仰头躺在了地上。

白云悠悠,如千帆过。

但这里的天没有西域的天空那么高远辽阔,没有那么蓝。

他喜欢看云。

小时候在寺院里读经读得累了,便会躺在草地上看云,柔和的风吹过他的脸,明静的光落在他身上。

云舒云卷便是二十多年,经卷都被他翻烂了。

可他不懂寺里的其他和尚每天闭着眼睛敲木鱼是为什么,也不懂每天一遍一遍的抄写经文又是为什么。

他过得很糊涂。

真是稀里糊涂就成了高僧。

但人谁又能一辈子都过得明白透彻呢对与错,是与非,太复杂。

三千世界更复杂。

到了纷乱无比处还不如一锤把什么东西都砸碎了。

顿悟,或许这就是顿悟

这是他求的道。

没人懂。

他忽然斜了墨非一眼道:“施主,贫僧一直很像砸碎一样东西,可又不知道这是什么,你那位丫鬟极有慧根,请让她为贫僧指点迷津。”

“你想砸的东西,我倒知道。”

“是什么”

“枷锁,有一个人在你身上套了一件永久的枷锁,你挣不开,甚至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阿弥陀佛,请施主说明白些。”

“佛。”

证光和尚忽然坐了起来。

没错,是佛

他自小就在寺院里长大,接触的就是青灯木鱼、佛经法典,纵然后来年龄增长对佛经产生了诸多的疑问,可贯穿他这一生的还是佛,还是佛经。

逃不开,他一直就在拘束在这一个字里。

读佛经,心中有佛。

想要驳倒佛经,心中同样有佛。

这便成为了执念,执念越深,心里的佛影就越大,那副枷锁就越沉重。

呵呵笑了两声道:“多谢施主指教了。贫僧这柄铜锤看来似乎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墨非也笑:“留着可以防身。”

“这话倒不像刚才那么乏味了。”

本章完

第390章补道之不足

证光和尚忽然纵声大笑。

他年不过而立,想要破除那三千诸佛撰写佛经法典差得还太多,一佛字便如云遮天了,难拨的开。

只是作为金蝉子转世人,他心底总有一个几乎疯狂的想法,要自己的道超越所有佛的道。

证我见佛

或许,金蝉子的离经叛道并未变。

墨非在后面看着他,觉得他皮囊之下的还是金蝉子,西天如来还没有把他的揉捏成麻木的提线木偶。

不知道唐朝他会如何会成为一个虔诚而愚昧的唐僧么

两人没再多说话,到黄昏时证光和尚独自回了客栈,他是大月氏使节,还有正经事情要去处理。

跟他这一世的交集也仅只如此,墨非这么觉得。

而第三天证光和尚便去朝见了汉宣帝,虽然他没有向宣帝宣扬西方教,但汉朝西边出现了庞大的贵霜帝国,对于汉庭不免有些威慑。因此汉宣帝为了巩固大汉边防,便起了设立西域都护府的念头。

这是后来几年的事,但西域都护府一旦建立,汉朝与西域诸国往来便会更频繁,西方教也会因此渗入大汉。

很微妙的联系。

或许西天如来也没有全部预料到。

但用不了多久时间西方教就会在大汉的土地滋生。

逝水流光,转眼到了第二年夏。

在凡间呆了一年半的墨非瓶颈越发宽松,但依旧没有刻意修行,每天只是酒馆茶楼等四处闲逛。

或跟耄耋老叟东拉西扯,或跟街边小贩砍价买菜,又或跟公子哥议论哪家的小妾长得水灵,几乎与凡人无异,而且这一年半没有动用任何仙术。

感悟到什么也不去想了。

这天傍晚。

墨非钓了两尾鱼回府,天气极闷,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他再次碰到了青玄姑娘。

其实两人也经常遇到,即便遇不到墨非也会隔三差五到明心楼瞧她。

但这位境界卓绝的姑娘就犹如冰山一般,极难接近,这么长时间墨非也就问出了她的名字而已。

青玄。

西游记书里同样找不到这个名字。

两人迎面而来,墨非向她扬了扬手里的鱼道:“送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