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来
“不是那样的,妈妈回来了我们都很开心的,那些事情”江一竹正回答着,就看安年毫无预兆地愣在了原地,于是小心地推了推她,“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才走神了。”安年回过神,“那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吧,小竹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就好。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这就带你走。”
“现在离开这里嘛”江一竹欲言又止,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那,爸爸去哪了他还有工作的嘛”
“放心好了,他也很快就会回来。不是说了么,我们一个都不能少。”安年说,“包括姐姐也是,都不会有事的。不过我得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这里太乱了。”
大概是被她的语气打动,江一竹像是放下了一点心,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开去拿自己和江一弦用过的东西了。安年立在原地看着她收拾,心思却已经完全飞到了别处。
不明身份的人、知道携带者的事情,这样的组织似乎只存在于上个时代。但他们就是这样上门了,不仅准确地预测到了连她都不知道的江一弦的异状,还正好挑在两人离开的时间,正准地锁定了那两个孩子。很难相信这是一时起意,必然是经过长久的准备和铺垫,而他们早已成为目标。
绝对没错,那不是因为自责而产生的幻觉自从自己来之后,各种诡异的人和事就都跟着来了。江一弦的丢失也好、谢春儿对他们的准确封锁也好、还有之前和甲的频频碰面也好、还有这一次也好。看似巧合的事件总是准确地找上了他们,就像是始终知道他们的所在一般。
不是所谓命运的牵线。而是实实在在地,对他们的去向和物理位置了若指掌。
这不仅仅是针对携带者、或是针对夜莺的行动,否则的话她在住院半年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就早该暴露,当然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住到江桦家去。要说起来的话,这些事情的发生时间点只有一个共性是在她重新作为夜莺拿起枪与猎人并肩作战以后
安年垂下目光,重又打开了绑在腰侧的沙漠之莺的枪囊,将那两支名枪取在手中。对这一对武器她称得上是了若指掌,每一个部件乃至每一处磨损都记得明明白白,但如今她端详着这两只武器,眼神陌生。
在她的引导之下,那枚导弹可以在茫茫华国中准确地锁定白虎所在,给予其致命的打击。那如果他们也是被锁定的对象呢
一时间脑中灵光乍现,安年麻利地拨开锁扣拧开旋钮,将整支手枪拆解开来,发射机座被卸下,没有丝毫异常。她并不犹豫地继续解体,直至检查完猎杀枪,而后又转向右手的暗杀枪
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小心地伸出手指,从中抠出了一块只有半个指甲大小的小铁片它紧贴在枪管间的夹缝里,从外根本看不出异常,也丝毫不影响发射操作;子弹出膛时强力的摩擦能使枪管温度达到上百度,它也没有丝毫被烤化的痕迹,顶头的微型芯片仍泛着金属的光泽。
那是一枚微型追踪器。
“妈妈,你”一边抱着小背囊的江一竹走过来,却正好看见她脸色骤变的场景。那隐约的气场让她拿不定妈妈的状态,只敢小声地问出这么一句。
“抱歉了小竹,待会你可能还要自己待一阵子,妈妈很快就回来。”安年低声地说着,攥紧了那枚小铁片,“但现在我得去找一个人。”
冰冷的铁窗突然被打开,任天行下意识顺着那响声看去,负责他的监卫正站在门口,敲着栏杆以示通知。
“狼耳,出来一下,有人想要见你。”
他默默转过头,坐在床板上捏着手铐的铁链,像是根本就未曾听到那响动一般。几天来他作为犯人听了无数次同样的话,每一次的人都不同,目的和手段却大同小异,无非是威逼利诱迫使他承认罪行外加交代细节,开始他还尽量换着说辞去辩白,但到最后也只是选择沉默。
“抱歉,请通知那位领导一声,关于那次事件,我没有什么新的材料可说。如果还要有什么手段的话,就请便吧。”
他将脸埋在阴影里低声说着,这句话他也重复了许多次了。但那监卫却没有如前几次一般离开,相反还走进了囚室之内,表情很有些怪异。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这次的人是来保释你的。”
第468章最终沉寂的谈话4000
任天行微微一怔,向门外扫了一眼,没感觉到隐蔽的人息,也不像是要耍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他确认了这一番情况,缓缓站起身来,动作有些僵硬。
不知道是因为罪行还未确凿、还是顾虑到他以前的身份和履历,来到这里的几日里他并没有被用刑。但这也是仅存的优待了,不分昼夜的轮番盘问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绕不开的项目,即使是携带者,连续几天日夜不停的提审也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走出铁窗,监卫安排他在一间小隔离室内坐下,随后走出门像是找人说了些什么。任天行隔着那面消音玻璃向外望去,隐隐约约地能看见交流的人影。
他盯视着手上的铁铐,依旧不动声色。这几天中除了审问,便是这样无人问津的时间,安静的环境反而给了他更多的机会独自思考。
他在空军中的口碑和人缘都还算不错,平日里无论是代表个人还是团队都鲜少与人冲突,但即使这样也很难想象在这个节骨眼能雪中送炭。如果是白狼的几人倒确实有可能,但这可是涉及军部乃至整个武装部门的大案,保密性很高,他们能这么快就掌握确凿的线索
他悄悄绷紧了全身。有利的情况基本都能排除掉,那剩下的就只有黑手了。如果真是有人陷害他,对方一定也想到了他不会这么乖乖就范,这所谓的保释就是下一步的陷阱,如果是那样的话
耳边突然传来叩击声。某个人走到一墙之隔的门外,示意性地敲了敲玻璃。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在看清来人的同时,瞳仁却收缩了。
门在背后被再度打开,那个人影走进房间,手上晃着一把晶亮的小钥匙。他并没有理会任天行惊异的脸色,迈着最平常的步伐走到他面前,又用最平常的动作将钥匙插入手铐的锁孔里。
“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被这种东西困住啊。”梁秋不无感慨地说着,一拉一拽之下很轻易地便拉下了那两只松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