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柔心里不满,为何不先问问柔儿如何,嘴上却不敢怠慢:“王公子悟性奇高,教什么都能很快通领,如今也是个小才学了;召和公主日渐开朗起来,宫内之人毕竟因为王后所生,尊敬得很,倒是了了柔儿一桩心事。”
王公子悟性如此之高,却是因为白芝缘故,王后食用百年白芝复明,其子焉能不受益
“这就好,”文图还是不放心,又问道,“如今你深知王姐仙逝缘由,可一旦二亲王曾经插手此事,那边还有慕女节,你如何看待”
符柔一下子低迷起来,她最怕的自然是面对这件事,一边是自己的亲王姐,一边是抚育自己八年有余的慕姐姐,既想亲手为王姐报仇,又想令慕姐姐晚生美满。思忖着便没了主意,只好噘着嘴答道:“尽凭文图哥哥做主吧,你说如何便如何,柔儿绝无怨言。”
到底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此事之上没有难为自己,否则二亲王定然身首异处无论是谁,也没有在文图心里涂抹如此巨大的伤痛,唯有永世王后。
“对了符柔,哥哥问你,”文图又想起廊中之语,“你自然比我聪慧,倒是说说,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什么是灾难”
“战争和疾病”符柔想都未想,说出与百合同样的答案。
战争如今北土安宁,南国兵权一统,战争何来疾病,又能在哪里文图还是惆怅起来,随情而发问道:“符柔,你想自己那个地方的人吗”
“怎么不想,那些死闺蜜不,不,是姐妹,说闺蜜你不懂,不过,只要与文图哥哥在一起便好些”在她心里,守着自己长大的文图早已是一切,是在这里唯一想嫁的男人。
“呵呵,闺蜜”文图岂能不知何意,自己也有女闺蜜,只是还没有搞到床上的闺蜜,想着自己竟笑出来,问符柔,“我们是闺蜜吗”
“不是”符柔断然否定,态度坚决,将长发向后一扬,“我们是夫”刚想说夫妻,怕是文图能听懂,便改口说道,“我们那里叫overs”
overs,情侣文图心内有些荡漾,嘴中一边重复着,一边摇头装作不懂,一边紧紧盯着符柔:“我们之间叫蜡沃兹,蜡沃兹”
符柔紧忙点着头,不过娇脸已经烧红至发际,直奔香颈
“大王有令,悬慕容先生书殿议事──”一声文官长呼。
文图立即起身,直奔大王书殿,嘴里不禁再次嘟囔:“蜡沃兹。”
符柔一吐舌头,听得浑身痒痒的。
第125章危难来临三更
“参见大王”文图见大王早已等候在书殿,面色微红应是酒染。
大王抬手一指身旁座位,立即睁开眼睛,确是满目凄凉与惆怅。
文图一见心中便猜出几分,两兄弟刚刚散宴,如果亲王据理力争削夺诸王兵权之事,大王此刻应是愤怒之情,如此看来二王应已妥协,反到引起大王不安,那恰恰是永世王后之变。
“先生,你说这世间何等情分最重”大王眼神游离,却没有看文图。
文图再次证实自己的想法,从容答道:“凡间的亲情友情夫妻之情同等珍贵,毫无差别,只当这其中情分发生争执时,也是避其重而就轻,尽最大可能减少伤害。”
“可无论如何抉择,都无法避免摧毁一种情分时,该当如何”大王闭上眼睛,似是不敢接受现实。
是啊,亡妻之痛一时间将各种情分之殇齐聚大王身侧,动之则可能触及夫妻之情,翁婿之情,兄弟之情,闭口不言又怎能对得起永世王后,北土妻兄妻妹以及北土之人。
“大王,在下心知大南国王朝,”文图干脆挑明此事,“永世王后之殒自然涉及颇广,甚至碰触南国根基,可是万不能忽略另一种情分,那便是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大王猛然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文图,“楠儿与此时何干”
文图若有所思答道:“无论时间如何推移,历史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今日闻听苏王所言,永世王后当年用药之时,绝大部分药汁均是二亲王亲自探查,这不符合规制定有蹊跷;二者先王后患病期间,全部通往北土的染恙函件被无端扣押,这里面有很多人知晓,迟早会风声外传,一旦北土发现变故,永世王后永远是北土的二公主,随时可以莫须有的罪名指责南国,挥师南下,若是此事发生在大王百年之后,王公子便无辜受到伤害,而时过境迁,绝无办法查清事实真相,一切罪责会强加于公子头上,这岂不糟践了父子之情”
大王浑身一震,猛睁着双眼抬抬手道:“接着说。”
“可是在下认为,这不单单是父子之情,而是关系到南国万民,大王身为南国擎天,理当抛开各种情分,以天下为计,固已之盾,防他人之矛,”文图极尽无数小说的智慧,开始劝导大王,“在北土未获知详情之前,率先查个明白,如何处置自可通会北王,我想此时已经十年余,北土念及大王深情,说不定会从轻发落。”
“有理”大王徐徐站起身子,“先生一言果真中的,解开本王心之茅塞,查,必须要查,无论是谁,本王绝不偏袒。只是眼下无从下手,先生可有妙方”
文图心内也是踌躇不已,北王那里自己可以去周旋,对此事处置轻而再轻,可是毕竟触及二亲王,遂言道:“此事大王不便亲自过问,倒是有一法子,恳请大王允准在下探查,只是,一旦涉及二王,还望念及兄弟之情,稍稍容他一些时日,待北土有定夺时再做抉择”
“那当然好,当然好”大王连声同意。
几日后,追查十年前永世王后被毒杀一事来开帷幕。
夜晚的王宫异常宁静,冬月寒风丝丝出音缠绕在半空,月仍稍圆,沉寂的古建筑洒上一片白光,衬着地下白雪将整个王宫罩得明亮,几处宫殿内的烛灯逐个熄灭,唯有动静的,便是一队队巡兵谨慎步行,脚下仍然透着咯吱咯吱踏雪之声。
文图久久不能入睡,穿梭进入南国王朝以来的一幕幕纷纷呈现在眼前,是对是错自己无法甄别,后人也不会评判;耳边毫无城市的喧嚣,一丝声音都没有,这种静逸对于现代人来讲可以称作可怕,因为在龙城从没有过,哪怕是凌晨的火车轰鸣,汽笛之声,电视手机甚至队友的呼噜声,耳膜一直处于震动状态。这种无息很快便变成孤单,文图好想冲向符柔那里,哪怕是听一听她香甜均匀的呼吸声
几日过后的又一个夜晚,文图悄然跃近查探出来的陈王一处秘密别院,他确定那道师就在里面,这是陈王挟制二王的杀手锏,自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