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成霖说道:“在下绿柳山庄言成霖,不知阁下高姓”
言成霖的名讳,在宋国江湖上无人不知。提起绿柳山庄,也颇起向往之心。蒙古如嘉森扬喇勒智一行人也深知言成霖的厉害,黑衣人从未到过南边,更未涉足江湖,自然不知绿柳山庄四字,更没听到过言成霖的名字。但既然言成霖报了名,便也得以真名相告。他说道:“我叫温都尔哈玛尔,你我初次相见,既无所谓敌友,可否轮流相问,各以真情相告”
言成霖说道:“有何不可”
温都尔哈玛尔说道:“你可以先问。”
言成霖说道:“阁下主人为谁”
温都尔哈玛尔答道:“皇后尼玛察。朋友主子是谁”
言成霖说道:“在下独来独往,无主子指使,也无须听名于谁。”言成霖嘴里如此回答,心里却在想:“是皇后尼玛察的人,既然皇后手下有人,一定会有异动,窝阔台健在,皇后会干什么是为窝阔台身后事”想到这里,言成霖问:“阁下夜闯万安宫所为何事”
温都尔哈玛尔先提高声音吩咐:“警戒,不准有人进入一百步内”然后问言成霖:“此事干系重大,可否暂不作答”
言成霖说道:“悉听尊便”
温都尔哈玛尔又问:“朋友前来和林,是否要不利于皇帝窝阔台”
言成霖心想,这倒也算不得机密,说不说一样。他答道:“不错,正是为窝阔台事而来”遂又追问了一句:“阁下夜闯万安宫是为木龛内木匣中物”
言成霖此言一出,温都尔哈玛尔大吃一惊,问:“朋友何由得知木龛内有木匣”
言成霖一笑说道:“偶尔听侍卫说的”
温都尔哈玛尔又问:“可知木匣中放了何物”
温都尔哈玛尔这句话是用蒙语问的,这也是他的细心之处。言成霖说是听侍卫说的,蒙古的侍卫私下里说话也只会是说蒙语。如果言成霖懂蒙语,可见言成霖没说假话。若言成霖不懂蒙语,就大有问题了。其实,言成霖幼时在金国宫中也曾学过蒙语,甚至可以说是精通金、宋、辽、蒙诸国语言文字,此时他用蒙语说道:“不知木匣中究竟为何物,侍卫没有说起”
言成霖说这话固是搪塞,也有探查之意。温都尔哈玛尔夜闯万安宫,不是为木匣中物还会为什么他想知道温都尔哈玛尔应该说是皇后尼玛察觊觎密诏,有何居心。其实,已用不着温都尔哈玛尔回答,言成霖已知道,既然觊觎密诏,皇后尼玛察是在窥视皇位了
此时温都尔哈玛尔的心里却在揣测,皇后欲在窝阔台身后继大统,这是极机密的事,百官中少有人知,所知者身边几个心腹。皇后窥政,与外人何干与言成霖何干便是宋国江湖中义士,也只会怨恨窝阔台轻启战端,或欲杀之。据说几天前来了一批江湖人物,如果正是要剌杀窝阔台,皇后不正可以从中渔利想到这里,温都尔哈玛尔徐徐说道:“一个月前,皇帝窝阔台曾生一病,有两个时辰人事不知,一如已死,后被医官救活,这才应大臣之请,写了传位密诏,而接位之人,据说是皇子库春之子也就是窝阔台的孙子实勒们。朋友若已窥得木匣中物,何妨告知”
木匣中物此时便在言成霖的怀里,但这干系极大,自然不能告诉温都尔哈玛尔,他只说道:“在下只是听侍卫说起,并未窥得木匣。再说,便是窝阔台的传位密诏,与我何干老兄不必疑虑。”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虽不能说是朋友,也已没有敌意了。但话也不能继续深谈下去。温都尔哈玛尔说道:“皇后若有所命,当请公子移玉。”说罢躬身一揖。言成霖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言成霖回到客栈,已是五更时分,此时孟姣姣已回到客栈,见言成霖回来,第一句话便是:“文仲受伤不轻,望公子即去救治”
言成霖忙问:“受的什么伤”
孟姣姣说道:“中了何非的毒针,我回客栈时已人事不知。我师父她们住在嘉福客栈,离这里里把路,我们这说过去”
言成霖说道:“文仲是如何中毒的飞凤阁主与谁交手了”
孟姣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温都尔哈玛尔脱出战圈走后,使剑的侍卫虽也追了一段路,之后便不追了。一来自知追不上,二来追上了又能怎么三个侍卫中一等一的高手都无可奈何,何况只他一个人待见言成霖现身追赶温都尔哈玛尔,其轻功身法犹在温都尔哈玛尔之上,心里只是奇怪怎的还伏着一人,因不知敌友,更不敢追了。孟姣姣待言成霖现身走后便走了。她也是艺高人胆大,心知三个侍卫的武功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若论轻功脚程,自己或能过之。不过她不是沿言成霖追温都尔哈玛尔的方向尾随,也没有立即回到客栈,而是乘着天黑继续巡视万安宫。当她向北走了大约里把路后,果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赶过去一看,却见飞凤阁主吴莹玉和德清、文仲、王乐山四人正和嘉木扬喇勒智、朴鹰扬、赖铁成、何非打得难解难分,文仲刚受伤倒下。
飞凤阁主夜探万安宫,是要剌杀窝阔台。和林的蒙古宫城,固然比不上汴梁或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