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藉微微点头,他终于知道隋化为何会登门,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朝廷一发出让他领兵的诏书,他马上就跑来跟他说,还让他去向朝廷进言收回成命。
“此事乃是朝廷所定,在下恐怕无力相帮。再者为朝廷效命本就为隋太守应尽之责,领兵出征不正好能成全大丈夫的功绩”
隋化笑了笑道:“司马相国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在下说到底只是一介文官,这领兵作战之事自然要让武将去做。难道不是司马相国向朝廷进言让下官领兵出征”
司马藉这才算是明白,原来隋化是对他有所戒备,一直跟他暗中角力,现在朝廷有了调令,隋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想到的是被他摆了一道。
“隋太守不要妄自揣度,在下可无意让隋太守领兵离开扬州。若隋太守不信,大可去信问陛下或者惠王,若隋太守无事的话,请回吧。”
原本还算和睦的关系,登时变得很紧张。隋化的脸色也带着一股阴森之气,在朝廷年初任命司马藉为江北军务总领的时候,他心里就有颇多怨言,认为这是朝廷给他头上所安的枷锁,现在跟司马藉正面起了冲突,城中的兵马大权都在他手上,他甚至动了杀机。
“既然司马相国如此说,那在下就先回了。不过领兵出征之事,暂且还是要向陛下进言暂缓,明日下官自然还会再来叨扰。”
说完隋化又急忙带着人离开。
来得急,走的更急。
司马藉感觉到事情太不同寻常。这李方唯刚回来,随后是李山野也回来,但一个人留下一个人去匆忙走了,马上就是朝廷颁布诏书让扬州太守隋化带兵出征,如此很容易被人想到,这是朝廷在帮他司马藉夺江北的兵权,这也难怪隋化会对他如此戒备和提防。
与焕儿一起回到厅堂,司马藉身上还是被雨水淋湿,焕儿有些心疼道:“公子,还是到里面换上干衣服吧。不然容易着凉。”
司马藉摇摇头道:“隆夏时节,却是阴雨连绵,被雨水浸湿,倒也能平心静气考虑一些事。”
说话间门口传来脚步声,正是李方唯过来。李方唯也是在见到司马藉这面还亮着灯,想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知道李山野曾来过。
“先生,这么晚了,也该早些休息才是啊。”李方唯进来,焕儿自然就要出去。这近乎已经成为习惯,最开始的时候还需要司马藉将焕儿打发走,现在不用司马藉说,焕儿也会退下,因为李方唯跟她之间到底曾有主仆的关系差距,焕儿现在已是司马藉的女人,留下来会显得尴尬一些。
司马藉把隋化前来请他向朝廷进言的事一说,李方唯脸色透出紧张。
“先生,看样子那隋太守有对先生动手的迹象,先生不妨还是早些离开扬州为好。回到金陵,到底也有陛下和惠王撑腰不是”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六章我自安处
六月中,江都城内仍旧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似乎人们都忘却了还有一场战事在临近。
朝廷不提,下面的人就不说,兵马调度近乎处于停滞的状态,韩健每天也只需要在东王府内见几名朝臣,几天下来所见的人也并不多,倒好像韩健这个做皇帝的回到江都之后就开始疏于政务。这倒是跟一年前韩健领兵刚到北川的模样有些相像。
百姓是没有感觉到战争带来的压力,可那些有心人可不这么想。在宁原等人眼中,时刻都在盯着韩健的呃一举一动,甚至也怕韩健跟之前在北川城中来个声东击西,拿他自己当作是幌子,其实在酝酿一场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但至少韩健回到江都两个月,没有太多大动作,连对朝廷的吏治也很宽松,没有引起朝中大臣的太大反应。
六月二十九,已是韩健抵达江都两个多月后。
这几天时间里,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突然战报跟着多了起来。主要是苏廷夏上奏朝廷请求援兵的,苏廷夏所部在驻扎江陵准备对南朝在江北重要军事要塞进行进攻之前,苏廷夏所部已经抵达了江陵有些时日,连苏廷夏都在质疑朝廷的用兵政策,屡次请示朝廷从豫州和江都发兵支援,都被韩健驳回。
“陛下,看来用兵之事再不能久拖。若长久下去,不若将出征兵马撤回,如此两朝也可安宁。”
宁原到此时在朝中已经不但要问政事,连军事他也多有搀和。韩健放下奏本,让宁原把该奏明的事情说完,先让他回去,随后才召见了几名留守在江都的将领,主要问过他们的意思。
如今留守在韩健身边的将领和谋士。也都认为在夏天并非对南开战的好时候,要用兵最好等到秋收快到的时候,最好是能在南边席卷一次,令南朝折损一次收成。但也不能令南朝来坚壁清野的战术,否则对于北朝中最适合打这种以战养战战术的苏廷夏所部来说,也是有些困难的。
普遍的看法。要再等一个多月,等到八月初,兵马就可以大举南下。韩健在这种半公开的军事会议上也同意了这方略,意思也是要把战事往后拖一拖,对于苏廷夏请求援兵的事,韩健也准备征调驻扎在豫州的韩昭氏领兵两万前去救援,同时两军的粮草也相继运达,这场在楚地发生的战事,暂时不会影响到大的战争局势中来。
当天韩健会见的人不少。也是他抵达江都后一天见大臣和将领最多的一天。
到晚上韩健回到东王府内,却正好是东王府月底的家宴,家里人但凡是无病无灾的都要出席,也只有韩健的十一娘身体有恙不出来,其实韩健也知道是女人病。
“健儿,现在外面都在传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开打。要是不打的话,咱一家人留在江都也好。”韩徐氏也忘了之前韩健对她说的不要去过问政事的事,又开始说闲话一样打开话题。
韩健没有太多拘礼。没到他不坐其他人都不能坐的地步,但虽然是饭菜都准备好。其实也要等他到了才能开席。韩健拿起筷子,淡然道:“战争的事谁又说的准,也许明日兵马就会渡江南下未曾可知。”
韩徐氏摸摸胸口道:“可别吓唬六娘,这要是真打起来,那还不闹翻天实在不行回洛阳也好,到底洛阳也距离这南边多事的地方远。住也能住的习惯。”
韩健算是听出来,其实韩徐氏说这些话也是为试探他的口风。或者现在远在洛阳的韩松氏,以及在豫州的韩崔氏和韩昭氏都想知道他的用意,又没法直接来信问询,只好通过跟他这些姨娘的家信。来让韩徐氏旁敲侧击来问。
之后韩健什么都没说,韩徐氏有些扫兴,但也知道韩健现在对于内眷的口风把的很严实,主要是怕有人从内部传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