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一笑道:“难道公主觉得,在下像是没事而来”
萧旃沉默了一下,她很清楚韩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跟韩健好说的。本就是两国人,没什么政治利益的共通点,说什么也是白搭。
韩健续道:“公主是否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萧旃无奈一笑,那神色已经出卖了她内心。其实当韩健点出刺客名字的时候,萧旃大概也就知道这次朱同敬真的是已经背叛了她,但她还是有些期冀,觉得可能是东王在挑拨离间,虽然她自己都开始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有些事不由得她不信。
韩健道:“当日南朝内乱,谢党谋朝篡位,公主为太后力挽狂澜,至今在下还记得公主行事果断,乃有大将之风,可惜终究只是女子。”
最后一句,也点到了萧旃的伤心处。
的确,正因她是女子,便是她有才能,最后在她父亲驾崩的时候,皇位还是没传给她。一切仅仅因为她是女子,但她自问,有些事做的未必比一个男子差。
韩健再道:“公主这次回去,有何打算”
萧旃本来已经是默然不说话,闻言抬头看了韩健一眼,道:“东王还会放我回去”
“公主玩笑话了。虽然南朝扣押了我朝太子,但这毕竟不是公主所为,冤有头债有主,在下是恩怨分明之人,不会迁怒于公主,至于之前在殿堂说的那番话,也还请公主不要见怪。”韩健很有风度请罪道。
韩健的这番话,倒让萧旃有几分欣赏。
若是一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在一个女人面前献殷勤,她会瞧不起,因为所有男人都会这么做。反倒是一个男人先使坏,再大方承认出来,反倒显出他有气度。
“东王说的也没错,朱上师当年与我母后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这种事民间早有流传,虽然很多人不愿意相信,但我又能说什么”萧旃无奈一笑道。
韩健心说萧旃这话说的也是很敞亮,连她母亲与朱同敬的关系也都不避讳,这是何等勇气才能说出来。不过这也说明,萧旃心中已经对这两个人失望至极,才会这么说。朱同敬本就是靠裙带关系,靠与她母亲私底下关系才逐渐爬到高位的一个“小人”,似乎这么说她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韩健却没有继续幸灾乐祸,这是萧旃的家事,即便萧旃提了出来,他也不方便添油加醋。怎么说,何太后也是萧旃的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韩健道:“公主还没回答在下之前的问题。”
“东王问我回去做什么,还能怎样如今母后早已对我不加关心,朝堂之上,恐怕也没人再会在意我想法,连那朱上师,如今也将我当成是负担,反倒不如留在洛阳,东王以为呢”萧旃最后看着韩健道。
韩健却摇摇头道:“公主不必如此,其实公主应该想到,南朝当下,心向着公主的,还大有人在。”
萧旃只当是韩健在安慰自己,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韩健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道:“这里有封信,公主请一看便知道。其实在下知道有人要行刺公主,也是因为这封信。”
说着,韩健将信递过去。本来萧旃也没当回事,南朝有不少北朝人的细作,要调查什么事来汇报给东王,不当稀奇。可当她看到信上的内容,便不再这么想。这信是南朝惠王府发过来的,名义是惠王所写,其中字面意思有些隐晦,应该是避讳一些事,毕竟两朝之间还是有隔阂,惠王也不想大肆宣扬与北朝有什么瓜葛。
在信中,提到了刺客的一些事。其中也包括了要保护萧旃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开诚布公下
萧旃放下手中的信,脸色也有些沉,原本她对惠王一派的人本就没有太多好感。除了惠王在谢汝默谋反时候及时拨乱反正护驾有功之外,其实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叔太不正经,没有大将之风。却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为她所轻视的皇叔,居然在关键时候却也还急着她,却也是整个齐朝唯一记得她的那个。
“惠王派人送信来,在下虽然不方便看,但有些事,既然是惠王相托,那在下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韩健神色很自然说了一句。
“东王有心了。”萧旃无奈说了一句。
现在她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微妙,在整个南朝,她已经可以说是失势。何太后不认她这个女儿也是她“咎由自取”非要在选择阵营的时候跟朱同敬靠在一边,谢汝默从开始就是乱臣贼子,跟她没什么共同语言。便是她曾经最信任的朱同敬,现在却也是与她背离。
萧旃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累,上来这一股情绪,便好像是一种激流一样,涌动着便也再也无法从脑海中磨削去。
韩健见萧旃情绪有些恍惚,便也大概知道这几天萧旃情绪也不太好,起身道:“在下这就要出宫,便不打搅公主休息。”
“嗯。”萧旃下意识应了一声,却在韩健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本她还想问韩健一些什么事,比如这封信的来历渠道,再或者这件事跟司马藉有什么关系。现在韩健走了,她也只能暂时将疑问放在心中。
韩健出了门,直接出宫却并未回东王府。
他在天亮之前出宫还有一层目的,便是去查看一下南朝刺客的事。
北方军事,他暂时都交给苏廷夏和林詹。不管苏廷夏在前面怎么闹腾,只要有林詹镇守后方,他还是很放心。最差的结果是苏廷夏大败而归,灰头土脸从北方回来也好,还是战死沙场,只要林恪能守住最后一条心。那北川的兵马便不能过黄河。
现在朝廷的事,甚至是南朝人自己内斗的事,反而是他更关心一些的。因为政权的更替大多数时候并非在战场上,而是朝堂,这道理韩健很清楚。越是把战事看的太重,越容易忽略一些细节,过分关心战事也会令战事起变化。他也知道自己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要是他一再对苏廷夏施压,反倒令北方战事形势急转直下。
韩健想着事情。人已经到了武安所。
在武安所内,却也没几个值班的官员,不过都是精神抖擞一看便不是来混事的。说及原因便不得不说之前张行被罢免军职的事,之后韩健对武安所衙门的人员架构做了调整,对于缺勤的问题着重强调,要是再有人玩忽职守,可能面临的是砍头的大罪。这么把规定弄死,也就没人敢再知法犯法跑出去花天酒地。
“少公子。这些情报都是今晚刚传回来的,已经送去东王府一份。不过没见到您人,所以都封存在这里。请少公子查阅。”
值班官员将前线战报送到韩健手上,韩健却也没仔细瞧。前线再大的事,也终究是苏廷夏进兵或者是退兵的问题,要说苏廷夏一夜之间会全军覆没,他也不会相信。因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