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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早已在坊间传开,便是南王府,也知道如今洛阳伪帝北逃,洛阳无主,反倒是江都,能趁乱拿下洛阳,恢复皇室正统,乃是功在千秋的大事。我家南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派在下来向陛下进表书,以示南王效忠于陛下,若是东王加以刁难,那就是置王土于不顾,豫州有失,那是与虎谋皮。陛下知晓,可是会轻易饶恕东王殿下您的罪过”

韩健淡淡一笑,这斗升说的还算在理,不过说了半天也是白说。

南王府的死活他才不想理,就算他是南王的乘龙快婿,苁儿现在也在豫州,跟他是一条心的。而且他早就对杨苁儿阐明立场,要是她父亲执意不肯效忠女皇,那援兵的事就不用提。

本来韩健出兵豫州,只是想令杨洛川早些投奔,在豫州危难之时,趁着接机会将豫州给纳为自己的版图。但结果却是,洛阳进军方面出奇的顺利,还没等豫州彻底失守,就已经兵临洛阳,而且要拿下洛阳城。

这时候北王府撤兵,已经差不多为豫州解困,这时候本来已经焦头烂额的杨洛川,也有了几分谈判的资本。韩健心中冷笑,心说你杨洛川以为现在豫州不需要江都来帮忙了,可别忘了,我这几万兵马不但能给你解困,惹我急了,我直接去攻取你豫州,到时候看你是服还是不服。

“罪过不敢当。”韩健学着斗升的语气说道,“南王执意不肯向陛下亲自上表,即说明南王并非有真心实意。陛下曾有言在先,若是南王心诚来归,那以礼相待,若是执意不肯,王土之下,则要以王道视之。就请斗先生回去对南王说,半月之内,若是南王不亲临江都,王道可就要驾临豫州了。”

“王道”斗升思索了一下,才明白韩健话中的意思,你不亲自来投降,江都的兵马便要攻取豫州。

“难道斗先生以为江都不敢如此做吗斗先生切莫忘了,去年此时,若非本王亲临豫州调停,陛下所派出的兵马,已拿下豫州,何来今日豫州派出使节来向陛下斡旋之事豫州本就为王土,难道南王想不尊王道不成”

斗升脸色有些发青。

本来他以为,在北王府撤兵之后,东王府这面明知道以西王府的能力,想攻克豫州不易,便来游说,一起打退西王府兵马,再恢复以往那种“结盟”的方式,跟豫州保持对等的外交关系。

他同时也很清楚,女皇在豫州城内有不少的细作。江都要打下豫州,比西王府轻松很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壮士暮年

“斗先生请回吧。回去对南王说,半月之期,一日不多一日不少,若是他还念在与东王府亲家一场,便亲自来向陛下谢罪,获得陛下宽宥。若南王不能在期限之内前来谢罪,便是要背主自立,届时东王府的兵马,会代陛下向其讨伐,战场上再无任何情面。”

韩健语气决绝说完,斗升面如死灰。这次他无法完成南王所交托的任务,不但请不到援兵,反而令东王态度更坚决要拿豫州开刀,这对一个谋士来说是奇耻大辱。

“送客。”

韩健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给斗升说话的机会。他现在就是要表明立场,杨洛川不亲自来江都,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眼下洛阳的事和豫州的事都令他心觉烦忧,一面是江都的存亡,另一边则是女皇的责任。此时他选择了站在女皇责任一边,也等于是令未来的很长时间里,都过不上舒心日子。

从朝廷衙所出来,韩健看着熙熙攘攘的江都街道,便也觉得这街道很陌生。这不该是属于他的社会,他应该在车水马龙的现代社会,面对着灯红酒绿。他心中不由自哀,要说责任,他不需要为眼前这些人负责,他只要令自己宽心便可。

“到顾府去。”韩健心情疏解,对身旁的侍卫道。

侍卫马上为他开路,往顾唯潘的府邸行去。

顾唯潘受伤有一个月时间,好在顾唯潘身体还算硬朗。经此大难保住了一条老命,却也身心首创,很长时间不能再恢复元气。

韩健到顾府的时候,顾府门前很冷清,顾唯潘开始受伤的时候,不管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江都的官员,都过来看望。明着是看望,但其实是因为顾唯潘的地位以及与东王府的姻亲关系,但在林恪接手朝廷大小事务之后,顾府便门庭冷落无人再来。

韩健心中感慨了一句“世情冷暖”。踏足到顾府前。走进了敞开的大门里,这时候顾府的下人才知道是东王亲临,紧忙召集顾府上下的人出来迎接。

“两位顾夫人,不必多礼。我是来看望一下顾太傅的伤情。”韩健见顾松氏和雪夫人都出来。态度恭谨给他行礼。扶起二人,谦和说道。

“东王有心了。我家老爷他伤势已无大碍,这几天已能下床行走。不过还要人照应。”顾松氏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虽然她与顾唯潘相聚时日并不多,但其对顾唯潘的感情倒也是真挚,少年夫妻老来伴,到了顾松氏这年岁,对顾唯潘的依恋便也加深了几分。

韩健安慰几句,便在顾松氏和雪夫人的亲自引领下,到了顾唯潘的睡房。

此时顾唯潘正坐在床上看书,看上去精神还不错。韩健进到屋子里,顾唯潘才侧目看着门口这面,方始知道韩健到来。

“老爷,东王来看您了。”顾松氏上前,想扶顾唯潘下床,韩健却也上前,阻止了顾松氏,意思是让顾唯潘坐在床上说话便可。

“东王亲临,老朽实在身子不便,不能相迎。”顾唯潘头发花白,叹口气道。

“顾太傅何须如此客气”韩健笑说着,顺带瞄了顾唯潘手上的书一眼,却是史书,他也没想到顾唯潘大伤初愈却也对史书感兴趣起来。

“随便看看。哈哈,你们先下去,我跟东王有话说。”顾唯潘一笑,将手上的书顺手一放,顺带对顾松氏和雪夫人摆摆手。

顾松氏和雪夫人也算识相,知道韩健来见顾唯潘,不单单是为了探病,两人应该是有话说。行礼之后,二人出了屋门,却也将屋门敞着,令房间里透气。

“顾太傅,您这伤”

“唉人老了,这点风浪也经不起,原本以为十天半个月便可痊愈,谁知道反反复复,伤口总是不能痊愈。东王,老夫听闻逆臣北去,空留了一座洛阳城,这几日,江都兵马可是要接手洛阳”

顾唯潘上来便“直奔主题”,韩健也没想到。病榻上的顾唯潘,仍旧不忘国事。不过顾唯潘连动弹几下都难,还能知道这消息,说明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顾太傅从何而知”韩健轻轻一笑,问道。

“别管老夫从何而知。是有这么回事吧”

“嗯。”韩健点头,“不出意外,这两天将士便会进城。”

“那就好。”顾唯潘老怀安慰道,“老夫总算没辜负先皇的嘱托,没辜负了皇恩。若是大魏朝在老夫手上断绝,我可真成了朝廷的罪人。”

韩健想了想,大概还是不能理解顾唯潘的这种“家臣”心态。

顾唯潘到老,还是把自己当成是杨家的家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