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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天天吃不饱饭,蔫了吧唧的浑身没有力气,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士气跌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几天,圣母教这边又有新动作。郭嘉从归降的江东兵种选出了五千多人,每天拿着大喇叭在城外唱江东小调和吴曲。这招“四面楚歌”虽然老套了些,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饿的前胸贴着后背,闲的发慌的江东士卒闻曲思乡,他们想起了家中的老人,进家多年的婆娘,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乡里乡亲的音容笑貌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于是,他们开始想家,他们想活着回到故乡。

逃兵出现了,起初只是一个两个,后被孙策抓了回来,处死之后吊在城楼上以儆效尤。

可是没过几天,逃兵又出现了,这次是一什的人。他们借夜色掩护,成功溜出了城门。守门的士卒很想拦住他们,可怎奈半个多月没吃一顿饱饭,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追不上逃兵。眼睁睁看着逃兵离开汉津,投到圣母教的大营之中。

第二日一早,那些逃兵出现在了城墙下,成为了诱导江东士卒出逃的主力。

他们告诉昨日的袍泽,逃到教会营寨里不但可以吃到饱饭,还能有肉吃、有酒喝。加入圣母教大军优惠多多,军饷是原来的十五倍。有朝一日,待教会大军打到江东,占下他们的家乡还会另有赏赐等等。

自这一日开始,江东军的逃兵进一步增多,并以几何态势高速增长,连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卒都会自开城门,连夜逃走。

十日之后,孙策的五千兵马只剩了一千多最为忠诚的亲兵,成为光杆司令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在这一天,戏志才以使者的身份,持节出现在了孙策的面前。

孙策费了番力气才让自己的身躯在座位上保持端正,“汝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戏志才暗暗冷笑,心道:我来做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孙将军,事已至此,你还是降了吧”

孙策猛一拍桌案,怒道:“我早就说过。宁肯大丈夫只求站着生死,不求跪着生。我孙家没有孬种。”

“那孙将军总不会学那楚霸王到江边自刎吧”戏志才戏虐道。

“楚霸王乃吾之楷模,学他又如何”

戏志才冷哼一声:“沽名钓誉。”

“你胆敢辱骂我家主公,不想活了”黄盖年纪大了,饿了半个多月显得有气无力。

“我说你家主公沽名钓誉是抬举他。”戏志才反倒怒了,眼睛瞪得溜圆对孙策道:“你倒是一死了之,保全了名誉。兴许还能落得个小霸王兵败,因无言面对江东父老而自刎的佳话。但是你想过没有,江东的百姓怎么办江东的群臣怎么办吴国太,你的弟、妹们,当然,还有大乔小乔姊妹又该怎么办”

475孙策请降

戏志才说起话来跟连珠炮似的,孙策想拦都拦不住。

他对孙策道:“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你想过死后的事情没有在不远的将来,江东将笼罩在战火的乌云之下。以我圣教的军力,打下江东易如反掌,但是对于江东百姓而言,无异于一大灾难。有多少城郭会毁在战争之中又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还有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出于对你的忠诚,他们定会拼死反抗。可反抗的结局又是什么只有一个,身败名裂还有你的家眷,他们会因你沽名钓誉的举动背上逆贼的罪名,最终被推上断头台。当然,还有你的妻子大乔小乔姿容倾城的话可不是传了一天两天了。江北有不少人渴望着一睹二美芳容呢待将之擒获,我可不敢保证教主不会将他们赏给有功将士。”

“你卑鄙无耻”坐在一旁旁听的徐盛听了这番话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戏志才冷哼一声,“想必这位就是徐文向将军吧我可是听说士燮的爱妻现在就在你府上呢孙伯符将军既然能士燮的爱妻赏赐给你,我家教主为什么不能将大乔赏赐给别人”

“够了”孙策横眉冷目,要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拦着,他恨不得把戏志才千刀万剐。“好个巧言令色的救世之天才。”

“多谢孙将军赞誉。”戏志才直接无视掉孙策挖苦的言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襟上的浮土道:“言尽于此。是自取灭亡还是俯首称臣孙将军自己衡量。”言讫,戏志才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教主给孙将军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如果孙将军还不给出答案,休怪我家教主不客气。告辞”

说完拄着节杖,甩着大袖子走出了门。

目视着戏志才远去的背影,黄盖气得吹胡子瞪眼,走到孙策身边小声问询:“主公,这厮忒得嚣张,要不将其拦下”接着他摆出一副抹脖子的架势。

“不可”孙策的右手食指用力的揉搓着发疼的脑门,“栾子奇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是个瑕疵必报之人。戏志才自幼与他相识,相交甚情超手足。如果把他杀了,且不说汉津城里的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关键还有秣陵的家眷。等到栾子奇攻破秣陵之时,就是咱们满门遭斩之刻。”

“嘶”黄盖倒吸一口冷气。

而黄盖身边,听了孙策这番应答的鲁肃则若有所思。显然,孙策还是在意家人的安慰的。由此可见,孙策心中那架天平已经开始向请降一方倾斜,剩下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让他接受现实罢了。

正如鲁肃所想,在经历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考量之后,当第三日的朝阳冲破雾霭浮现在东方的蓝天上时,孙策决定,向栾奕俯首称臣。

汉津尘封多日的城门开启了,孙策垂头丧气的率领一般手下出现在城门门洞之中,向栾奕缓缓走来。

栾奕将莲花大锤弃在地上,摘下满载铁饼的束腰,翻身下马,兴致冲冲前行迎接。

在与孙策交汇的那一刻,他紧紧握着孙策的手,亲切道:“二十三年了。没想到二十三年后,你我兄弟再见,竟是这般场景。”

孙策不由想起栾奕所说的二十三年前的那次相遇。那时,栾奕已然名冠天下,他和张飞、关羽二人南下长沙,途中在逍遥津遇上了乘船游江的自己和周瑜,当然还有大乔、小乔,还有父亲、周伯父和岳丈

记忆中,那时的自己尚且年幼,总是喋喋不休的恳求栾奕讲故事。对此,栾奕从来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为了给自己讲故事,他忍受着晕船带来的强烈不适,绞尽脑汁思索富有哲意的情节。

借此,对孩子们而言枯燥无味的游船旅途变得快活生动起来。

想到这些,孙策禁不住眼圈一红,视线中的栾奕变得模糊起来。任由栾奕牵着他走回圣母教中军大帐。

教会文武与江东文武分左右落座后,栾奕与孙策面对而立,恭恭敬敬及地一礼,“伯符,感谢你的深明大义。”

孙策哪里想到栾奕会向他行礼,吓了一跳,赶忙搀扶,“子奇呃齐王殿下羞煞我也,败军之将何干受齐王如此大礼。”

“这是你应得的。”栾奕言真意切道:“正是你英明的决定,让大汉免除了一场殃及数百万人的大战。就冲这,我也要代教区和江东的百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