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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2(2 / 2)

守关之战变成了鏖战,双方显然都已经有些不耐烦,可是都在勉力支持,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箭楼推上,今日起了大风,所以弓箭的作用大大地减低,许多箭矢射出去,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可能还没靠近城墙就已被风吹开。

至于火铳,自然不受大风的影响,照旧不断地射杀箭楼上的叛军。

叛军们似乎并不以为意,毕竟箭楼的作用对他们来说只是掩护攻城的叛军而已,只要能使关楼上的明军不敢明目张胆地探出头来即可。

开花弹在叛军们抵至城下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开始抛下,只是由于开花弹有些不足,不得已之下,掷弹手们开始节省起来,他们尽量不使用开花弹,大多时候,只是泼下硫酸或者大石,实在到了万不得已时的险象环生之时,才用开花弹来解围。

一个上午过去,关楼上开始出现了危险,一队叛军居然趁机攀爬上来,郝风楼一看,立即大吼:“杀,杀回去。”

郝风楼亲自带队,身后十几个亲卫飞快上前,人手两柄短铳,啪啪啪之后,侥幸攀爬上来的叛军直接倒在血泊中。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午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十几拨叛军登上城墙的状况,郝风楼不得不让一部分火铳手放弃长铳,开始持着短铳巡视关隘的过道。

唯一能让郝风楼松一口气的就是这关隘并不长,不过半里,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官军,倒不至于轻易让叛军钻空子。

第三日第四日过去

谅山关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城下的叛军固然也已损伤惨重,死伤之人超过了万人,也已经疲乏到了极点,甚至士气低落。可是关楼上也好不到哪里去,鏖战已经从城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了城墙的过道上,攀爬上来的叛军虽被短铳轻易压制,可是冷不丁有人攀上来,却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第五日。

开花弹已经彻底地消耗一空了,除了十几个备用之外,所有的掷弹手们开始分发了短铳。

短铳使用极为简便,在此之前,他们虽此前进行了一个时辰的操练,一旦实用,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肉搏战正式开始。

郝风楼亲自带队不断地清理着攀上城墙的叛军。冷不丁,朱棣也上了城楼,他手持利刃,虽没有用短铳,可是却也无人能够近身,几个掷弹手们随行保护他,倒也如入了羊群的老虎,无人敢当。

郝风楼吓得出了冷汗,前去与他会合,朱棣只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郝风楼,你当朕是三岁稚儿吗不必怕,这个世上能杀得了朕的还没有出生。”

另一边,有人攀上城墙,却是一支长剑飞过去,直接将冒出头来的叛军斩为两截,出剑的主人正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朱智凌,朱智凌本是负责为将士们送饭食,如今见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手持长剑,不理会郝风楼的劝说,硬是登城鏖战。

郝风楼一看,最后哈哈大笑道:“杀吧,我也不信世上谁能杀得了我。”

一队叛军冲上来,郝风楼顿时噤声,本要发出短铳,谁知咔嚓一声,竟是忘了短铳没了弹药,他忍不住大叫:“美女姐姐救命”

第二百八十一章:势不可挡

朱智凌眉头蹙起,听到郝风楼呼救,脚踩女墙,整个人跃起,宛如天女下凡,手中长剑借势横斩,顿时血花溅起。

郝风楼大汗,看到眼前这个要对自己逞凶的叛军身子一顿,扑倒在血泊之中,于是郝大人勃然大怒,眉毛竖起,不共戴天状的道:“好贼子,竟敢在我面前放肆”说罢抽出刀来,再在此叛军身上补上一刀。

整个城墙的过道已是越来越多的叛军涌上来,这狭隘的空间里,无数人混战一团,短铳打完了就抽出刀剑,无数的刀剑铿锵的撞击在一起,金铁交鸣阵阵,无数人的眼睛都红了。

火铳手谢涛今日尤其的疲惫,昨夜当了一夜的值,只是清晨睡了一个时辰,此时两脚都有些发软,好在平时的操练量大,偶尔这般倒还能勉力支持,等到大量的叛军涌上城头来,百户们大吼一声:“杀”

谢涛二话不说,立即抽出腰间的长剑来。

与掷弹手的刀不同,火铳手们用的乃是细剑,重量不过两斤,挥如臂使,握在手里感觉不到份量,却是极为锋利,从前操练时,每两日都有一个时辰的刺杀操,因此,细剑在手,谢涛并不觉得陌生,此时他看到无数的叛军涌上来,忍不住咬牙切齿,脑子里更是嗡嗡的响。

这时候,听到郝风楼大喊:“所有人各自分组,不要急躁,拿好武器,将这些叛贼打下去。我郝风楼就在这里,皇帝陛下也在这里,诸位,郝某人不敢说将来让你们建功封侯,也不敢保证今日诸位能不能活下去。可是我告诉你们,郝某人手无缚鸡之力,愿与诸位坚守在这里,任何人也别想踏过一步。杀”

“杀”

四周爆发出凄厉的喊杀声,所有人扯起喉咙,毫不犹豫地冲向叛军,用刀砍,用剑去才刺,用短铳去射,用脚去踢。用身子去撞。

谢涛血液沸腾了。

他之所以血液沸腾,并不是因为郝风楼的口号动人,也不是被同伴的喊杀所感染。

只是因为在他的心底最深处有那么一点点的温热,因为他原来只是个人见狗嫌的奴才,他给人看过坟。给人做过牛当做马,却依然遭人唾弃。是郝大人给他饭吃给他衣穿给他尊严。他清楚记得自己生病的时候,第一次有大夫来给他看病。也清楚地记得操练一日疲倦不堪的时候,自己的百户打着蜡烛前来查房给他盖上被子。

他这一辈子从未有今日这般觉得自己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堂堂正正的人。

他握紧了剑,看到一群叛军蜂拥着举刀向郝大人的方向冲。谢涛怒了,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愤怒,他随着所有人,高声的喊杀。疲倦霎那间一扫而光,猛地冲上前去,挺着细剑朝一个叛军刺过去。

那叛军狰狞地看着他,举刀与他杀在一起。

两人相撞,刀剑俱都磕开,最后抱在一起,谢涛咬住了他的耳朵,发出低吼的同时,牙齿用力,再用力。

血淋淋的耳朵顿时撕咬开来,这叛军血冒如注,发出了痛叫。

谢涛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捡起了他的细剑,他的眼里俱都是泪水,他很少哭,可是今日却是泪眼模糊了眼睛。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杀人,他的口里传出浓重的血腥气,有一种呕吐的冲动,他踉跄的提着剑,那叛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捂着耳朵,用乞求的眼睛看他,身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