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去。”我小声问她:“早上你看见我脸上有手印怎么不说呢”
山女吐出舌头,调皮的说:“昨晚你走了我就对爷爷说你去逛窑子,没想到爷爷根本不在意,既然他不管你找女人,我就想看看他管不管你找女鬼”
我懂了,山女根本不是大度到让我去盈香楼见识,而是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已经生气了,只是不忍心责难我,就等着打小报告,哎,人心不古呐,植物都开始耍心眼了
“爷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一会爷爷跟你去看看,好好瞧这是一窝子何方神圣。”他解开老牛的绳子,让它上山把五乘叫下来:“白天五乘还问你怎么没如约去听经,我说你玩累了打发走他,爷爷真是想不到,有好处的约定你不遵守,要命的契约反倒要完成,爷爷该说你什么好”
爷爷不停的数落我,直到五乘的身影在划开渐笼的夜幕出现在门口时才收了声,五乘一见我,笑了:“徒儿,在哪被黑爪子按脸上了”他抽抽鼻子,恍然大悟道:“女人香,又带着森然的意味,你被女鬼跟了,偷香不成反有趣有趣。”
我窘的无地自容,爷爷冷哼道:“五乘,是不是你搞出来一窝子女鬼”
“不是。”
“不是你是谁”爷爷怒容展现:“方航见了什么画堂春,当年你不也说有个妙人儿叫画堂春”
五乘双手合十,微抬眼皮:“娑罗树叶缤纷满地,叶叶皆与前叶相同,画堂春这名字多得是风尘女子用,凭什么往我身上赖从今往后我自称画堂春,你还当我也是妓女不成”
“哼,茅坑里的石头。”爷爷骂了一句:“去看看就知道,要真是你搞出来害方航的,我扒了你的皮。”
“可以,但你得先去坡池把我捞出来”
爷爷去屋里不知道做什么,我走到五乘面前调侃他:“画堂春大师,一会”
我揉着脸上的指印,怒骂:“你说自己是画堂春”
“我草,你打上瘾了”
“徒儿,我可以说自己是条狗,但你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
“师父拳头大。”
等爷爷出来时,居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前几年我爸给他买了一直没穿,崭新的衣服裹着他有些驼背的身子,一瞬间有股暴发户的味道,爷爷对缩在墙角里美滋滋看戏的山女说:“回山上去,有你在方航就正经不起来。”
山女不愿,委屈的小声说:“我不走,留下陪方航哥哥。”
我想帮腔却被五乘堵住嘴,爷爷叹息着劝道:“山女,你先回去,留在村里对你也不好,还有五年你就可以随意走动了,到时就让你俩结婚。”
“五年好久啊”山女幽幽的说。
“没事,过几天让他经常上山陪你。”
山女抱着白玉花盆上山,夜色孤寂又凄婉,我还没来得及伤感,爷爷就拖着我的衣领说:“走,带我们去盈香楼。”
夜越来越深,出村走了半个多小时,爷爷忽然按着我的眉心说:“你看那是什么”
前面是一座漆黑的山体,我正带路向山上走去,爷爷说:“这里被人下了阵,你们在里面绕来绕去,好像还是朝着廖营镇的方向走,其实是奔山上去了。”
怪不得一个多小时能走五十里地,原来是深山里有鬼盖了楼。
爷爷道明了原委,我忽然发觉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五乘却让我们藏进麦秆里,没一会就走来一个男人,心急火燎的向深处走去,我们跟在他后面,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又看见那座标志性的门楼子。
爷爷依然点着眉心让我看,这里根本就是荒山一片,只有几颗歪脖子柳树要死不活的栽着,爷爷怒问五乘:“还说不是你搞出来的这里连坟也没有,哪来这么多鬼”
“没坟就没鬼这也没我的坟,不还是有了我”
“就因为有了你,才平地冒出了鬼。”
“多说无益,进去就知道。”五乘懒得再狡辩,昂首向筒子楼走去,我问爷爷,他一身看不出颜色的僧袍,头顶还有十三个戒疤,会不会打草惊蛇,爷爷说不会,五乘有办法。
我们快步追上五乘,上楼梯刚走到亮光屋子的门口,就听见老鸨子欢喜的声音:“弟弟,姐姐就知道你会来,一早就来等着你了。”她带人迎到我们面前,迟疑的望着五乘与爷爷,问道:“这两位是”
爷爷按住我,抢先说:“我是管家,昨夜听少爷说有这里有乐子却没装钱,所以今夜陪着来了。”
老鸨子又问:“那这位呢”
爷爷看看五乘,阴森的说:“家奴。”
老鸨子惊喜道:“呦,原来我这弟弟还是富家公子真让姐姐欢喜死了。”她卖弄风骚,侧着头撅嘴又要亲我,五乘横步拦在面前,冷冰冰的说:“老女人也想碰我家少爷你这把年纪,也就配和我玩玩。”在我惊悚的眼光中,五乘居然抓着老鸨子的脖子啃了上去,吱的一声后,他心满意足的狞笑:“过瘾,年纪大了些却有味道,妈妈陪客么”
“陪到是陪,就是这个价钱”
爷爷从口袋里一摸,掏出三张我没见过的钱仍在地上,面额是五百:“这点盘头,配得上你的身份吧”
见到这些钱,老鸨子狂喜不止,根本不觉得受了侮辱,亲自弯腰捡起塞进胸口,很亲热的搂起五乘的胳膊撒娇:“这位大哥真是英武,晚上可要好好疼爱奴家。”
五乘嘎嘎大笑,轻蔑的在她脸上拍了几下。
这俩老东西熟门熟路啊,难道他们以前经常组队逛窑子
老鸨子引着我们下楼,还是昨晚最当中的桌子,爷爷开门见山,直接让画堂春出来,老鸨子却面露难色,说清吟小班的三个姑娘一会要表演节目,只有过了十二点才能出来,说完这些,她也告了罪去忙碌,临走时还和五乘舌吻了一番。
想不通,五乘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趴在桌上小声问:“爷爷,咱们什么时候抓鬼”
“不急,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若是没有害人,要是不伤及无辜,咱们就不能插手。”
我小声动员他们:“要不咱把他们收拾了吧你说过要教我抓鬼的,这一次当是练手了。不过那个画堂春别杀,给我留着养起来。”
“有了山女你还嫌不够闷得慌上山找胡仙儿的姐儿去,招惹她们也不能招惹鬼。”
我委屈道:“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养着当朋友或是宠物,别总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爷爷没回答,只是握着酒杯盯着那些姑娘看,五乘歪着头说:“奇了,这里的男人阳关大开,精元流了不少,可比起女鬼专门吸又少了许多,难道她们在这里开楼子,不是为了吸阳气”
我挪椅子靠近五乘,小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指着昨晚我见的那个年轻人说:“你看他,面色蜡黄又泛黑,眉心一缕黑线隐隐遮住印堂,明显是被鬼跟了的样子,可他眼底桃花初放,乃是破身不久的征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