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沾满了鲜血的项链,她无法想象这串项链背后的尸骨数量。
“也许吧。”
亚伦轻松地说着,事实上他不止一次为自己的奇想而感动,竟能将叛党的骨灰做成钻石再串成项链送还叛党成员
“您将如此珍贵的项链送给我”
发自内心的,西尔维娅不想接受这滴血的项链。
“不必感到不安,你配得上这串项链。”
一边说着,亚伦在她的脖颈处烙下一个吻。
她打了个寒战。
公爵的吻技非常温柔,但这细密的吻,原应给她带来征服的愉悦之吻,却只能让她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项链缓慢地贴近她的皮肤,冰冷的钻石碰触到肌肤时,她有灵魂被冰冻的错觉。站在身后的家伙确实是魔鬼,他用至可怕的手段摧残人性,而自己却不能反抗。
为了大义,只有牺牲最后的自我了。
西尔维娅的指甲抠进了掌心。
“您赠送我这举世无双的项链,令我无限惶恐。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
她恭维着,亚伦却只是以冰冷的双唇摩挲她的脖子。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他低喃着,双手下滑,扣住她的上身。
“殿下”
仿佛痴情的男人拥抱着女人的姿势,带给西尔维娅极大的不安。但她无力挣脱,也不敢挣扎。
“不用害怕,我的牙齿能分泌麻醉物质,不会很痛。”
公爵细声解说着,犬牙突然出现,扎进女人白皙的脖子。
“殿下”
皮肤撕裂的剧痛袭来的同时,是鸦片才能给予的快感,身体仿佛突然失去了重量,漂浮在空气中。鲜血疯狂的流动着,冲击着血管,发出淙淙的声响,耳膜也有了幻听,意识正在逃离身体,她惶恐地喘息着,得到的只有无助,以及逐渐袭来的幻觉。
“开心点,别搞得好像刚被人强奸过。”
喃语一般,渐渐地,痛苦离开了,仙境的极乐占据了整个身体,她麻木的闭上眼,终于失去了意识。
西尔维娅醒来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身体被放平,躺在沙发上,公爵离去了,房间空荡荡的。
记得吸血前的所有事情,但吸血的部分却恍然如梦。
她摸了摸脖子处,伤口早已处理过,空气中缠绕着止血剂苦涩的气息。她用力撑起上身试图坐起,失血带来的眩晕却让她力不从心的摔倒,甚至失礼得将桌上的水晶杯碰翻,鲜花和着清水倒下,把桌布和地毯都弄脏了。
于是门扉处响起询问的敲击,得到允许的仆人入内为她收拾残局,但当她看见仆人的面容时,反而越加生气了。
“你”
她不悦地挑着眉。
“殿下让我送您回去。”
雷漠然地回答。
“确定”
女人再一次反问,对于她没有说出口的鄙薄,雷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我明白您此刻的心情,但请不要冲动,数年的经营因为一时的不谨慎毁于一旦,未免太过”
“为你这种人尽皆知的败类牺牲我的大好前途,当然不值得。”
西尔维娅愤怒地说着,她倔强地试图站起,可惜身体还没有从失血过度带来的不适中恢复,立足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当雷本能地上前挽扶时,却遭遇了拒绝。
“我自己能走”
西尔维娅愤怒地说着。
然而,即使被如此奚落,雷也没有丝毫的不悦。
他温和地转达公爵的口信:“下周的狂欢节,公爵希望您能盛装出席,戴着他赠送的钻石项链。”
第二十七章狂欢节1
每年四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是新巴比伦狂欢节的第一天。
在为期三天的狂欢中,几乎所有的公司都会放假,平民和贵族们一起涌上街头狂欢。他们衣着夸张,带着面具,互相抛砸臭鸡蛋、面粉和味道恶心的水。夜幕降临时,他们会涌向最近的酒吧或是广场,尽情的饮酒跳舞。
和历史上大部分的狂欢节起源一样,新巴比伦城的狂欢节源自对悲痛过往的悼念,以及对光明的祝福。
2214年的三月,严寒和死亡笼罩着整座城市,死神在街道呼啸,母亲们掐死自己的孩子以免他们感染瘟疫变成全身脓包的怪物,人们纷纷倒下,街上到处是尸体,河里流淌着腐水。在无望的未来面前,信仰崩溃了,祈祷得到不到回应,十字架被暴怒的人民推倒,教堂成为虚伪的代名词。
将人民从绝望深渊拯救的是血族。
他们在最黑暗的时刻出现,他们带来血清,控制疫情,治好城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但人民发自内心的拥护他们,他们祈求血族留下,帮助自己重建城市。
于是春天终于回归了,宣布“我们安全了”的那一个夜晚正是四月的第一个星期三。从此以后,四月第一个星期三成了狂欢节,接下来的三天,人们疯狂的游行、舞蹈,纵情欢乐,并最终确立了狂欢节在新巴比伦无以伦比的地位。人们将一年的时间分为“节前”和“节后”,狂欢节期间,所有的生命平等地加入狂欢,并总在狂欢节前为准备假面具而煞费苦心。
狂欢节的最高潮发生在最后一天的晚上。
2214年第一次狂欢节的最后一夜,黑色三月的罪魁祸首被当众处刑,由此狂欢节衍生了一个固定节目:每一年狂欢节的最后一个夜晚,矗立广场中心的墨西哥金字塔顶端会公开处决犯人,当他们的血顺着台阶流到地上时,死者得到籍慰,罪恶被带走,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整座城市都将被庇佑。
但作为狂欢节的源头的黑色三月却直到今天依旧疑雾重重。没有人知道造成黑色三月的病毒到底是什么,它是何人在何时何地研发,经过什么途径带进城市,为什么如此疯狂迅速的传播黑色三月留下了一个狂欢节,以及刻有十余万死难者的名字的墨西哥金字塔,而后就成为历史的一个永恒的问号。
当然,经过七百多年的演变,狂欢节的意义已经逐步从纪念死难者变成了纯粹的狂欢,公开处刑也被赋予了惩戒震慑市民的政治意义。
狂欢节的最后一天,通往中心广场的每一条街道上都挤满了人,西尔维娅原想提前出现在约定的位置,给公爵惊喜,没想到沿途的拥挤超出她的预期,车子举步维艰,竟然迟到了。
没有比这更令人难堪的了。
西尔维娅尴尬地想着,但接待她的仆人并没有流出半点不耐烦,他鞠了躬,请西尔维娅随自己进来。
穿过了五六个装饰华丽的房间,他们最终进入了一个雅致而奢华的客厅。地上铺有织工精美的地毯,金色扶手的家具刻满了纤细花纹,舒适的椅子上摆着圆鼓鼓的垫子。墙上挂有各个时代的大师们的杰作,有油画也有金银装饰的武器,有一个墙面甚至整个儿地被细密画包裹。
“尊贵的女士,请坐。我去禀报公爵殿下。”
仆人说着,从另一扇们出去了。
入座前,西尔维娅再一次浏览房间的装饰,当她第二次观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