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皮肤呈献出健康的蜜色的中年女子张开双臂拥抱着久别重逢的儿子,只是莉莉虽然比一般女子更为高挑,但儿子却也比她高出太多。于是原本的母子拥抱,看起来竟像是女人向年轻的情人撒娇。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听到新闻的时候我担心得险些晕过去。”
“我没有事。可怜的鲍伯,他”
女人流出了眼泪,嫩绿色的眼睛燃烧着名为仇恨的火焰。
“但是你能回来我真是太感动了。我原以为那么些吸血鬼不会让你”
“公爵殿下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宽宏大量”
令人联想到牙痛病人的哼声,莉莉有了稍纵即逝的不悦,显然雷的发言令她愤怒,只是难得与儿子见面,不应该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然而雷却没有放过她。他抓住她的双手,亲吻着,哀求着。
“妈妈,为了我,为了爱你的人,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我知道这次不是货车自燃。妈妈,我们已经生活得很幸福了,为什么一定要追求那虚无的荣光”
说到这里,他流下了泪。
“我不想失去你,妈妈。”
“但是革命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安逸于此刻的平静,漠视血族如对待牲畜般对待我们的同胞总有一天我们会为今天的不抗争后悔的这不是恐怖主义,我们只是在争取人类应有的权利”
“妈妈,您太偏激了血族不可能毁灭人类。人类是他们的食物,共生是他们追求的目标。您看,七百年来,死于刑罚、死于人与人的谋杀的可比死在血族的屠杀中的多多了。”
啪
无知的话语换来母亲的一记耳光。
“尊严永远比生命更重要你明白吗我宁可为了捍卫尊严死去也不会像你这样,在怪物的统治下苟且偷生”
雷沉默了,他无法赞同他的母亲,虽然他深爱着她,而她也同样深爱着他。
“你要注意安全我”
儿子的欲言又止让莉莉意识到自己的言辞过激,她连忙岔开话题。
“闻到了吗,我烤的饼干的香味”
“妈妈烤了拇指饼干”
雷装出激动的样子,莉莉也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将儿子按在沙发上。
“我这就去给你端过来。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吃早餐”
“妈妈”
雷尴尬地撒娇着,他的内心一片冰凉。为了解放全人类这个荒诞的愿望,母亲献出了全部的热情,而他,虽然从开始就知道这是注定了失败和死亡的道路,却也不能回头了。
她踏上了狂奔的马车,而自己,即使反对母亲的选择,也被绑在马车上,不能后退了。
我会保护你的,妈妈,尽我的全力,保护你
握紧双手,雷向未知的神祈祷着。
第六章逢魔时刻上
7月20日,新底比斯城,公爵府邸,下午二点
在大部分平民的想象中,贵族都是夜出昼伏的生物,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至少此刻,亚伦公爵的私人房间,暗色的窗帘低垂隔出灰暗的空间,令人联想到黄昏的橘色灯光凌乱地照射在东倒西歪的酒瓶上,公爵与他的两位贵客都有些醉意了。
“起初,他没有形体,他的形态是无尽,栖身于黑暗中,他是无名的事物的初名,莉莉丝缺文的儿女。
他深藏在土深处,有一天,该隐与他的兄弟说话缺文呼唤着他缺文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的衣裳垂下,遮满圣殿。缺文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受这诅咒的血。”
横躺在沙发上,摩西兴致乏乏地将捏在手中的羊皮纸扔下,手指的余韵带倒了两瓶生命之水,猩红的液体缓慢流出,在灰黄的纸上逐步凝结为黑紫。
“他翻译的”
“是的,犹大石碑第一段。”
摩西眯起眼睛,令人联想到猫科动物的狭窄眼瞳散发着寒意。
“他怎么会想到这样翻译”
“你有意见吗”
摩西摇摇头。
“没有,但是总觉得他似乎知道的东西比你告知的更多。”
摩西坐了起来,冷然地注视着兄长。
“一般人是不可能这样翻译的,这段话使用的文字大多是双关词,完全可以翻译成另一种含义。但是他没有,他没有将犹大的形象丑化。他翻译得像一首血族颂歌。”
“也许他觉得这样翻译能够取悦你。”
躺在摩西对面、有着奢华的金发的男子冷笑着,他弯腰,倒了一杯生命之水,同时加入大量的鸦片。
“鸦片加得太多会无法溶解。”
摩西不屑地嘟囔着,事实上男子杯中的红色液体也确实无法溶解如此大量的鸦片,杯底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絮状物,但金发男子并不在意,他用力摇晃杯子荡开沉淀,将浑浊的液体饮下。
“加很多很多的鸦片才是男人的品味,这是喜欢吃糖的小孩子永远不能理解的”
“切”
鄙夷地笑着,摩西又往自己的杯中加了一勺糖。
“喜欢糖可不表示年纪比你小。区区一千三百多年的后辈,也敢对我张牙舞爪”
“当然不是,尊敬长者是血族的美德。”
所罗门毫无诚意的道歉着,同时不忘挖苦。
“为了弥补我的失言,我将从我的中挑选最美丽的一百位处女送给你前提是您有足够的能力享用。”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挑衅,被戳到痛处的摩西愤怒地险些拔出刀,好在亚伦及时制止了他。
“滥可不是应该被提倡的生活习惯,虽然我们和短生种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生交流。”
“所以”
“所以无意义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我是节俭主义者。”
摩西恶毒地补充着,亚伦帮他暂时扳回局面,得到了口舌的满足,摩西将话题回到犹大石碑的第一章翻译文上。
“好了,所罗门,洗干净你沾满梅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