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夏点了点头,从大树下走向学子们,开腔道:“十天时间,用你们的双脚,给我走到长安城还有没有人伺候,你们就活不下去吗啊把你们的随从都给我遣散”
在魏子夏的威仪下,谁敢反驳谁敢像对韩寻一样对他开玩笑
杨文叹了口气,对同行的北宫伯玉说道:“比我还乌鸦嘴啊看样子,被你说中啦”,他转过身又对王府的护卫统领杨恭说道:“恭叔,把人带回去吧”
“喏”
杨恭也不废话,将杨文与北宫伯玉事先准备好的包裹从马车上拿下来后,便干脆利落的带人返回洛都城。
或许是嫌学子们做的慢了,魏子夏大吼:“休作女儿态麻利一点又不是生离死别”,顿了下,他又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从洛都到长安不过区区三百余里,真是便宜你们了快点”
韩寻在一旁温和的笑着补充道:“诸位,都过来领一下牌号。哦去长安城的路途中,只允许你们单独前行,不允许成群结队”,他晃着手中的号码牌,笑眯眯的说:“而且,只能用你们的双脚前行,若有违反,这个牌号会告诉我们。到那时,你们也就不用去长安了,直接回洛都便好”
如果说魏子夏现在在众人心中是恶魔,那韩寻便是笑面虎,一个比一个可恶啊
有的学子不禁问道:“我我没带干粮啊”
魏子夏硬邦邦的回答道:“自己想办法但不允许滋扰百姓,更不允许偷抢百姓一经发现,决不轻饶”
书院现在是铁了心的要进行革新,不再用原本那种温和的教育方式,变的有些残酷。实际上,比起别的文道学说下辖的学院,也算不得什么呢。
“原本以为还能合伙,现在看来,只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啦”,杨文拍了拍北宫伯玉的肩膀,率先领了号码牌。
号码牌是个三寸长、一寸宽的竹板,上边刻着数字“壹”,杨文看了两眼,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正要顺着官道走掉,却被韩寻叫住了。
“你给号码牌输入一点文力”,韩寻提醒了下。
杨文依言而行,那号码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是显现出一道光屏,光屏中标注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线路。再仔细看,杨文嘴角抽搐的叹了口气,心忖: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韩寻笑着说道:“那是路线图,按照上边的路线图走吧,要知道为了给你们这三百多人每人都安排一条路径,可是害的我们没少费心思呢还有,把你的银票或者值钱的东西全都交上来,我们会替你拿到长安”
杨文:“”,真是处心积虑,啥都算计好了
在韩寻这个大儒面前,杨文能隐藏的了什么身上值钱的东西被搜刮的一干二净。背着包袱,叹息连连的杨文直接按照上边标记的路径,从管路旁的草地一头扎了进去。
等一一的送走了这些学子后,韩寻问道:“魏师,这样做真的没问题”
魏子夏瞪了眼韩寻,道:“这件事是你自己提议的为什么问我”,末了,他补了几句:“能出什么问题,路径上的山贼悍匪被我们连夜清理,剩下的也不过小猫三两只,也是时候磨砺他们一下了就算遇到麻烦,不也可以通过那个号码牌去救援他们吗”
韩寻被说的连连点头,应声虫一样。
“娘的早知道跟北宫伯玉那厮学学射术好了这下好,有弓箭也不知道怎么用唉,干粮也没带,身上也没银子,既不能去偷也不能去抢不会射术,连猎取野味都难,难不成只能采摘野果”
茂密草丛中疾行了半个多时辰的杨文停了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个不休。或许是感觉到口干舌燥,杨文不得不将背后的包裹解下,取出水壶喝上几口。
杨文的包裹里放了一双鹿皮鞣制的靴子,还有一捆没有杆儿的渔具,一把油纸伞,两只火折子,再有就是手中的水壶与绑在手臂上的匕首,绝对的轻装上阵。原本杨文对北宫伯玉非要带上渔具的提议非常不屑,但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行走路线后,觉得北宫伯玉的提议简直太精明了
“天色还早,这条河应该是洛河分支,距离我有十余里路,嗯,应该可以赶过去,晚餐可以解决啦哈哈哈”,杨文将号码牌放好,站起身,大笑着行进。
越走杨文心里越佩服北宫伯玉那个小强盗头子的准备,虽然带的东西不多,但各个管用。书院择选这些行进路线时就是按照怎么难走怎么选的,哪里会让学子们舒服了尤其是高山峻岭、荆棘遍布的地方,长长的荆棘与尖锐的石头可以轻松刺破杨文脚下那双宣底布鞋,他马上就换上了包袱里的硬底儿鹿皮靴,如履平地。刚过了八月十五,帝国进入秋天,但秋老虎更加迅猛燥热,杨文包袱里的油纸伞便派上的了用场。
忍着疲乏与饥饿杨文到了傍晚时分来到那条路线图上标记的河流,那是条平常而又美丽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静静的流着,在夕阳的光芒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日夜流趟不息,渐渐消失在山的转弯处。站在高处看,就像一条漂亮的带子飘绕在山间。
“哟吼”
杨文一声欢呼,飞快的从山坡上跑了下去,身上的疲乏好像消失不见一样,直接跑到河边,趴在地上捧起水就喝。
“呼呼”
躺在岸上,杨文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撑着酸痛的双腿将渔具掏了出来,挖几条蚯蚓挂在钩上,鱼线的一头系在油纸伞顶端,开始垂钓。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小河实在太清澈了些,以至于杨文好半天没钓上来任何一条鱼,正准备先生火驱散蚊虫,然后再想办法在山里打只野味儿忽的一转头,杨文赫然发现遮挡夕阳的那座山上有炊烟升起眼睛登时就亮了。
不过,转念之间,杨文又踟蹰起来,他行走的这条路线多为崇山峻岭,山间小道,鲜有人迹,不得不怀疑冒气炊烟的地方有没有猫腻。毕竟帝国现在不说风调雨顺,那也能称上一声国泰民安啊在如此鲜有人迹的地方生活,本身就值得怀疑。
想了许久,杨文决定过去看看,嘴里还嘀咕着:“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那座山不算矮,距离杨文也不近,直到夕阳的余晖逐渐下去,山林中想起野兽的哀嚎,杨文的身影才算摸到炊烟升起的地方。
杨文爬上大树叉,准备先观察下情况。但见那树木丛生之地被清除出好大一块空地,周围用巨石堆砌,空地内扎着很多帐篷,生着火、烤着肉约莫百十来人穿着粗豪,披头散发,颇有剽悍风气,瞧模样倒像是西凉一带人的打扮。
“难不成是北宫伯玉那厮的同行”,望着吱吱冒油的烤肉,杨文擦了擦嘴角丢份儿的口水,嘀咕不已。
巨石围墙内,正在烤肉喝酒的人都很沉默,没有吃篝火晚宴的高兴劲儿。突然,有个九尺大汉“咵嚓”一下将酒碗摔在地上,嗓门极大的朝着身前的帐篷喊道:“我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三天了还要等多久”
帐篷里没有丝毫声音,九尺大汉暴躁如雷,跳着脚大喊:“靠山王那狗日的让我们在西凉过不下去,那我们就去雍州啊去塞外啊为什么非要深入大唐腹地,老鼠一样的活着与其如此,我宁愿回西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