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半,十多人涌出潇湘楼,为首的,摇摇晃晃,衣着体型与唐虎无异,光线昏黄暗淡,又相隔三十多米,对方面容,虎子瞧得不太真切,但潜意识断定此人必是唐虎。
“虎爷,车在这边呢。”有人提醒貌似喝高走错方向的唐虎,促使虎子当机立断,放下头盔遮眼的罩子,横穿停车场。
二虎相逢。
耷拉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虎爷丝毫没察觉危险降临,搀扶虎爷的几个汉子直到虎子迫近拔枪,才不知所措愣住。
“虎爷,我送你上西天。”虎子说着话,持枪的右手扣动扳机,连开五枪,猝不及防的唐虎仰面栽倒,前胸血迹斑斑,由于枪击距离太近,洞穿心肺的子弹透体而出,去势不减,击倒后面几人。
虎子干净利落杀人,准备离开时瞟了眼唐虎的脸,心尖猛地颤抖,这人酷似唐虎,却非唐虎。
上当了
虎子马上反应过来,趁乱脱身,跑过停车场,跨上机车,想走,奈何四面八方警笛声大作。
潇湘楼三楼,临街豪华包房窗边,唐虎一手环胸,一手掐着烟,凝视街边发动宝马机车的虎子,笑意阴森,算准石头或石头的人不会真的忍气吞声,专门做这个局,等对手上钩,没想到这么快得手。
石头这帮人太嫩。
唐虎表情轻蔑地弹掉烟灰。
“虎爷,死俩,伤俩。”有人进入包房汇报情况。
唐虎笑意更浓,没告诉楼下那些人,帮他演这场戏啥后果,要的就是这有死有伤的血腥场面,为大老板动手提供契机。
“这样的涉枪大案,应该上新闻喽。”唐虎洋洋得意转身,环顾包房内的心腹手下,心腹们深以为然点着头。
快速现身的特警封锁道路,且利用车辆堵死路口,包围虎子,虎子骑在机车上,看着四面八方不知多少荷枪实弹的特警,一下接一下拧油门,机车间歇性咆哮,就如虎子此刻的心绪波澜起伏。
硬闯,无异于自杀。
束手就擒,也是个死。
虎子咬咬牙,做出决定,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的轰轰烈烈,踩离合挂档,机车猛地前冲。
“开车,撞倒他。”黑色涂装的猛士越野车内经验丰富的特警大队副队长当机立断,开车的小伙毫不犹豫执行命令,后发先至撞倒虎子。
机车倒地,擦出一串火花,虎子被甩出七八米,头盔脱落,咳着血,艰难爬起,想拔枪死拼,反应贼快的特警蜂拥而至,死死摁住他。
“啊”
虎子癫狂嘶吼,悲壮而无助,原本以为双枪在手,即便学不来电影里仿佛开无敌外挂的小马哥,也不至于逊色太多,哪想这般狼狈。
荷枪实弹的特警铐住虎子手脚,搜出两支手枪,三十多发零散子弹,整齐放于路面,取证的刑警举着尼康单反相机,接连拍照,拍完照,虎子被押入一辆车顶有天线的特警指挥车,见到了市局一把手李长河。
王一鸣入主西京市府没多久,之前的市局一把手乔冠被调入省厅,明升暗降,李长河空降市局。
“李局,这家伙名叫甄小虎,绰号虎子,是石头的头马。”亲手押着人的特警队副大队长泄了虎子的底。
一表人才的中年帅哥李长河,被身上笔挺的白色二级警监夏常服衬托的愈发英武,冷冷盯着虎子。
“今天这事儿,跟石头哥没关系,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虎子面容扭曲,歇斯底里,怕连累石头哥。
可他怕什么来什么,李长河面露不屑下令,马上抓捕石头。
“王八蛋,老子做鬼不放过你们”虎子呲目欲裂吼哑了嗓子,无济于事,被几个特警拖拽出去。
当晚,西京体育场,武警、特警、各分局抽调的警察四百余人,整装待发,为了保密,所有人上交手机。
“同志们,为了响应上级指示,缓解当下越来越严峻的治安形势,对于危害西京社会安全稳定的毒瘤,我们必须剔除干净,不留任何死角、隐患,尽到应尽的职责,不负老百姓厚望。”台子上的李长河义正词严,顿了顿,拔高嗓门道:“现在,我宣布,雷霆行动正式开始,全体出发。”
雷霆行动。
李长河按照王一鸣授意,谋划三个多月,终于可以实施。
第五百四十三章拷打上
李长河酝酿雷霆行动的三个月,挖到不少证据,成为他大动干戈的底气,今晚的枪击事件则是万事俱备后的一股东风。
武警、特警、各分局抽调的干警井然有序蹬车,一路接一路出发,场面颇为壮观,身姿挺拔的李长河肃然敬礼,向参与此次扫黑战役的军警致敬,列席动员大会的一众干部纷纷效仿。
负责摄像照相的人员匆忙走位,以最佳角度记录这一幕,体育场不知何时回荡刘欢的经典老歌。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危难之际显身手,显身手。
为了母亲的微笑。
为了大地的丰收。
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李长河眼中隐现泪花,倒不是作秀,纯属真情流露,每当听这首老歌,总情不自禁生出肩负神圣使命的荣誉感。
公安大学毕业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年,他为步步高升站过队、整过人、玩过阴谋诡计,但自认从未愧对这身警服和头上的警徽。
“走,咱们回市局,静候佳音。”李长河大手一摆,当先走下台子,十数人紧随其后,有人暗暗感叹天要变了。
今晚,注定不平静,出城各个路口,荷枪实弹武警特警配合雷霆行动,设立哨卡,带着警犬,查车查人,交警也全上路执勤,多条主干道,警车、防爆装甲车、武警部队的卡车呼啸驶过,路人为之诧异。
中海御龙湾。
西京较为出名的豪华别墅区。
石头的豪宅客厅内,陈诗诗陪父母看电视,去年二老在小两口一再劝说下搬出老旧小区,住到这儿,既享受富人的生活,又能照顾女儿女婿,其实也不用做什么,保姆、钟点工几乎包揽所有家务。
陈诗诗装的好似没事人,怕二老知道她白天的遭遇跟着担惊受怕,
“你二舅今天来串门了”陈诗诗母亲杜淑梅意味深长。
“二舅又有什么事儿”陈诗诗皱眉问,自从和石头结婚,亲戚们没消停过,不是借钱,就是托石头办事。
杜淑梅道:“瑶瑶那孩子今年高考,没考好,三百来分,想进宁大,你二舅的意思让石头找人帮帮忙。”
“三百来分,恐怕专科读不了好的,还要进宁大咱们家这些不省心的亲戚真把石头当超人使唤。”陈诗诗哭笑不得。
杜淑梅道:“能帮就帮,你二舅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