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潇强,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讪讪地走在最后面。
三人在这伶倌巷中转悠了片刻,终于在其中一座看上去很是富丽堂皇,里面一片灯火辉煌、人影攒动的四层小楼门前停住了脚步透过粉红色的轻纱薄幔,门上的赤红色牌匾上赫然书着三个烫金大字“怡香倌”
岳朝歌正仰头瞅着金字招牌,一个让人听着很舒服的清脆声音在他身前响起:“哟,两位俊哥儿可是约了相好的了”
岳朝歌循声望去站在门边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笑容满面的年轻男子,黑白分明、灵动异常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机灵劲身材不高,瘦瘦小小的,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紫色长衫,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光景。
大茶壶一个词倏地蹦入了岳朝歌的脑海中,他冲对方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头一回”
“原来两位小哥是头一趟来啊”那小厮听岳朝歌这么一说,顿时热情洋溢地快步走上前来,拉着岳朝歌的胳膊就往里带。岳朝歌也不推拒,笑眯眯地跟着他走进了门里。
“小哥,您小心门槛儿”过门栏的时候,这小厮殷勤地说着,随即仰头高声问道:“兰姨,二楼上可还有空间儿”
“有呢,把客人们领上来吧”声音异常甜腻说话的是倚在一楼半深红色雕花楼梯扶栏上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人,斜叼着一根精致的细烟斗,回话的功夫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岳朝歌一边随着这小厮缓缓上楼,一边四下看着这怡香倌楼内相当奢华、宽敞构架式样倒是像极了他以前在卖旧书的老徐头见过的北京八大胡同里窑子的照片大厅中空,摆放着十几套檀紫色的桌椅家什,两尺余宽的楼梯呈螺旋状悬架着一到四层周边儿都是纱幔附着的雅致厢房,窗棂、门缝处隐隐透出的橘色灯光总给人一种颓废糜烂的感觉。这怡香倌的厢房排布很是奇特似乎层数越高,厢房的档次也越高,门帘儿也越大岳朝歌看得很清楚底楼的厢房大致有二十余间,可是四楼的厢房仅仅只有五间莫不是总统套房岳朝歌坏坏地寻思道。
这家倌子似乎生意相当好除却底下零零落落坐着的十几个散客外,四层楼所有的厢房除了二楼的两间和四楼的两间外,其余全部客满了而且随着外头天色愈来愈暗,门口还络绎不绝地进着客人
“两位小哥儿,里面请”那小厮走在头里,快步上前打开了厢房的门,顺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异常熟练地点上了左右紧挨着门帘的两盏油灯,随后一退身,左手朝后一伸,看都不看就掀起了门帘子,露处帘下一角,正正好能容一个人随意进出
手法纯熟好机灵的小子岳朝歌笑着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在这行做多久了”
那小厮嘻嘻一笑,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讨好地望着岳朝歌说道:“我叫杨小冒,在这儿做领堂已经四年了”
这时,那位兰姨扭摆着身子走进门来,媚笑道:“哟两位小哥儿,可有相中的伶倌儿”
岳朝歌微微一笑:“我们是头一次来”
兰姨眼尖,一眼瞥见了岳朝歌身旁的阴姬。怎么还带了个姑娘她笑容顿时微微一敛,漫声说道:“眼下伶倌们可是有些忙得紧这样吧,我帮您做主得了一楼西厢房的小翠和小玉可都是我们怡香倌响当当的红牌儿,我帮您二位叫来吧”
这兰姨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岳朝歌看在了眼里他心中暗笑:“一楼还红牌儿td,红牌儿挤大杂院的这臭老鸨子还真把当我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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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来到窑子不泡妞
“怎么称呼”岳朝歌淡淡笑道。
“哟看您客气的,叫我兰姨就行了。”
“兰姨”岳朝歌随意点了些小菜和酒水,微笑地从兜里掏出七八枚金币,余了一枚,剩下的都塞到她手中:“把闲着的伶倌们都叫来,我们看看”
兰姨原本已经有些冷淡的脸上顿时又生动了起来,她咯咯笑着扭出门去,飘来一个甜的发腻的声音:“两位小哥慢坐,伶倌们一会就到”
岳朝歌把余下的那一块塞到了杨小冒手中。杨小冒显得有些忐忑:“小哥不,公子,这太多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子很有好感许是初来乍到的关系吧这位公子脾气相当好,不像其他客人一样肆意谩骂,而且出手也很阔绰,伶倌们还没到,已经七八枚金币出去了。
太多岳朝歌微微一怔,缓声道:“小冒,你一个月工钱有多少”
“三枚金币。加上有时候客人心情好时打赏的一个月差不多能有六枚金币吧。”杨小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岳朝歌笑了笑,沉吟片刻,缓缓问道:“小冒,这永安城地头你熟么”
杨小冒之前看到阴姬的打扮,就一直怀疑岳朝歌他们是外地人,如今听他这么一问,心想估计是想让他做向导立马一拍胸脯,高声说道:“那当然别的不敢说,这永安城中那我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莫说是平民区这一带,就是城北的富人区,我也是熟门熟路甚至连几个朝中当大官儿的,我也认得的”
岳朝歌见他讲得双眼放光、口沫四溅的模样,心中煞是好笑:这小子人倒是挺机灵的,只是这吹嘘的功夫却还欠火候
“拿着。”岳朝歌又从兜里掏出五枚金币,一并塞到杨小冒手里:“我把这个月你的工钱连同打赏都给你预支了一会你就坐这儿,哪儿也别去,我有些事要问你。”
杨小冒怔怔地看着手中黄灿灿的六枚金币,半晌才欣喜若狂地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很快,兰姨领着六个伶倌走进门来,她咯咯笑道:“两位小哥相中了那个伶倌儿,领了入座便是”
岳朝歌转过头冲着魏潇强嘿嘿一笑:“小强兄你挑一个”
魏潇强忙不迭地摆了摆手:“朝歌兄,我不要,我不要”
岳朝歌也不勉强,哈哈一笑转回头来瞅望着眼前的六个伶倌儿。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有些类似旧时中国青楼一般的“伶倌”,不过从小就混迹于市井之地的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这兰姨领来的多半还是些庸脂俗粉,顶多就是看在那几块金币的份上,捎带上几个相对高档些的给他挑
楼里真正的头牌、红角儿是不可能让他这种初来乍到的人接触的原先湘西茶田镇那一带的老油子曾经说过旧时窑子赚钱最大的秘诀就在于一个“拖”字。很多手段高深的老鸨和头牌都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多少被迷得神魂颠倒的雏儿为其倾了家荡了产,到头来却连对方的毛都没摸住半根
眼前这六个伶倌虽也长得清丽动人、身姿曼妙,不过早就被娜塔莎、莉莉丝那样的超级美女磨练过的岳朝歌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他瞅了半天,楞是没一个中点意的,心中不由一阵烦躁,心想随便挑一个得了
就在这时,桃红色的薄纱门帘儿被掀开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款款迈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个硕大的铜盘,上面放着岳朝歌点的菜和酒水。
“公子,您要的酒菜”声音柔柔怯怯的,非常好听。岳朝歌循声望去,不禁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子一头齐肩青丝微微有些凌乱,脸色白里透红,肌肤细滑小巧可爱的鼻子上微微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异常清澈,隐隐含着一丝羞涩精致的五官,小小的脸盘,小小的嘴,忽隐忽现的粉嫩酥颈不同于娜塔莎的倾国倾城、惊艳绝世,也不同于苏采儿的空谷幽兰、气质超然,更不是莉莉丝的那种“非常师太”这是一朵小小的马兰花,幽香淡淡,质朴而纯粹真是应了一句古话小家碧玉,秀而不媚、寒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