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部分人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连个谢字都没有。
去灶台里准备晚饭,先端了一壶小酒,一盘花生米,一盘黄豆,下酒吃。
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放在嘴中细细咀嚼,品尝齿间花生浆糊的香味,这才一口农家浊酒咽下。
“大哥贵姓”
“姓石,叫我石三哥就行”
通过打听,周生也清楚自己到达了什么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名字,最大的国家,称之为唐如今正是大唐贞观四年。
这是一个与外界完全读力的世界,也是一个安宁的世界。仰望天空,没有繁星,没有月亮。白天的时候,太阳却是存在的。
那个太阳,也是这个世界自然而然诞生的规则集合体,是天意。只要有众生,就有天意。有的天意是被生灵的意志掌握,而这种自然的天意,却是一种规则体,绝对的公正。
石三早年当过兵,左肩膀上种了草原蛮人一箭,这才退伍还乡,现在靠着在工坊里做些活计为生。
夜很快就黑了下去,只有屋舍里的灯光温暖人的心田。
一只小小的飞蛾往烛火上扑来,然后烧死。灯光有些暗,石三哥用筷子挑了挑灯芯。
村庄里有一条小河,河水旁有个石磨坊。
粮食要变成面粉,都是从这个石磨坊里完成的。不过面粉不细,要磨上两三遍才能用来下面条,或者做成肉饼。
先吃了一碗酸辣子面汤,大体垫一下肚皮,肚子里有食,这才能闲聊。
这酸辣子汤味道很足,汤也很美。
割几斤精肉,切成肉丁,放在油里嗤嗤煸炒几下。再去水田里采几把野芹菜,也是切丁,
做出来的筋道面浇上这种汤,格外好吃。
就着鸡汤,吃了两个肉烧饼,就饱了。
肉烧饼里面的肉很足,肥瘦都有,外焦里嫩,很香。
浊酒待俗客,这酒也正好。
唐民对于李家天子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或许,这就是封建王朝的必然结果吧。
人们,总是要选一个领袖,这样才会觉得安全。
大唐如今正处于战事,西部与草原金帐王庭接壤,战争不休止,多少儿孙埋骨他乡。
东部也与朝鲜三部战火燎原。
石三哥的儿子就在东部的战场上,已经三年没有归乡了。
明曰周生将启程去往长安,见识一下大唐的盛世之景。
现在的他只是普通人,也要睡觉,所以吃饱饭后,就伴着蟋蟀的叫声进入梦乡。
次曰清晨,告别了这个热心的汉子,周生就启程。
过渭城,入燕山,直奔长安而去。
当站在那座宏伟的城池下,周生在那一刻,甚至有一种重新回到了汴梁的感觉。
不过这座城池比汴梁更古老,更保守,更宏伟。
作为唐王朝的经济与文化中心,繁荣是免不了的。每年的流动人口就过百万,西域的胡商也是在这里盘桓,把那些价值高昂的瓷器贩卖回去,赚取高额差价。
进了城门,就融入了人世间。
他身上最后携带的一丝清新气息就此磨灭。
身后的马儿还不能骑,这只是一匹小黑马,承载不了多少重量。
来到长安,看着拥挤的街道,那最中央的朱雀大街可以让三十匹马并行。
去处显然是一个问题,他不能睡在大街上吧。
幸亏还有一门手艺,那就是当年做的那份生意,卖字画。他可以临摹一些盗版字画,这东西的风骨,反正真正懂得人不多,大都是附庸风雅之辈。
卖的便宜一点,总会挣口饭吃。
这里也有一条梨花街,也开了一家小书坊。
当年周生走上修行之路,过不得这平凡的生活。现在一切却又回到原点,真是时也命也。
最初的生意与想象中的一样,糟糕透顶。
时间如沙流逝千古。
问古今岁月,谁是英雄。
三年过后,小黑马已经长成了大黑马,可以骑了。
一探头探脑的孩童伸进门框,手里拿着糖葫芦,另一手还拽着一青衣文人。
这孩童叫铁蛋,是对面家里的孩子。这孩子心眼好,看着这铺子的生意实在是忒的凄惨,遇到文人雅士,就往这里拽。
这地方偏僻,胜在情景,也让没有多少行人顾客。
被拽来的青衣文人看了看字画,摇摇头,仿的再好也不是真品。
他走了,没必要花冤枉钱买这些疑问不值的破纸。
对于这些,周生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他来此,只是真正的入世一回,凝聚冰心。
冰心,凝聚了冰心,才能跨出第一步,成为真正的主宰。
孩童吃着糖葫芦,叹气道:“我说,你也去吆喝一嗓子,再这样下去,哪有客人上门,你也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周生轻拍了他脑袋一下,教训道:“小小的毛孩,哪里来的这般口气,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
周生虽然没学过书法,可是阅历在那里,随便写几个字,根本不用去模仿别人,自然就是大师之作。
可是,这东西卖的是一个名气。没有名气,白送都不要。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同样,它也可以等来识货的人。一个真正的文学大师走进了书铺,看着那些字画,立刻苍老的双眼一亮。
此人为颜之推,一个真正的大师。
周生在后院喂马,听到前院有顾客上门,才急忙洗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