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督察斩钉截铁地说,口气冷静而又专业,“几天来,我们都在严格甄别各种最细小的事实,仔细过滤乡间的那些闲言碎语。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要是他还在按他惯常的思路去做,那么我们是不会漏掉狄俄墨得斯吃人的牝马这个环节的,那时我们就可趁热打铁进行调查了。”
“您的看法很对,只需要一点耐心就行了。”
“还得算一下会有多少尸体哟”
欧文转身看着一艘慢慢驶过来的驳船,有会儿工夫没作声,接着若有所思地说:
“奇怪呀,至令报纸上显得很谨慎”
“不,”韦德坎德恨恨地说,“我一意识到这个案子的重大,马上就采取了一些措施。你们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听任那些记者去干,那会发生什么事肯定整个王国立刻一片恐慌,街上角角落落都有狮人”
“您细心谨慎,”欧文赞许道,“总体来说您干得不错,尤其是您接连挖出两件没有暴露出来的功绩。”
督察狡黠地微微一笑。
“这是我的工作嘛,不是吗。再说我手下还有不少人呢现在机器已经发动”
这时驳船正从他们面前经过,安静,从容。督察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我们有点超前了,有些事我还没说完实际上,与奥格阿斯的马厩案同时,我们还发现了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鸟,这个案了要回溯到二月份,和我们预料的一样”
“什么”欧文感到不快,“您到现在才说出来”督察显得局促不安,将他的圆顶礼帽在手上转过来转过去。
“我是想最好把案子一个一个地来处理。尤其是我不想让您泄气。”
“让我泄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德坎德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答道:
“对应的赫拉克勒斯这个苦差,您也是熟悉的了,对吧无数无数的鸟儿侵扰着斯廷法利斯湖”
“是啊,赫拉克勒斯肩负使命要将它们消灭。他用响板这种乐器发出声音来吓唬它们,随后在它们飞起来时用箭射死。”
督察眼睛盯住欧文,问道:
“照您看,要重现这一情景,我们这位凶手会怎么来做呢”
“用弓射下鸟儿呗,不是吗”我的朋友被突然问住了,说得结结巴巴。
韦德坎德用一个微笑作答,摇摇头表示否定。
“不,在他可要简单多了他干得还要漂亮伯恩斯,我还是先告诉您吧,拔掉护墙这个谜,和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鸟这个谜根本就没法相比”
15
“得伊阿尼拉”将画架支在通到菜园的蔓藤花棚前。这个木构建筑很雅致,上面已被一株蔓生的高龄紫藤盖满。照老彼得私下所讲,这还是他在大约三十年前种下的。花期已到;几天来,棚上那一串串蓝中带紫的花儿迎着清晨的阳光绽放,使得这里的景色很是赏心悦目。
迅速打好草图后,年轻女子先把颜料调好,随后略略打上底色,面上了花棚和一簇簇叶子,最后淡墨轻彩添上花朵。确实,她是在一丝不苟地照着邻村一位画家的指点去做,此前几个星期他来给她上过绘画课。事实上,即使没有他的指点她也会这么去做的,因为她觉得这样处理是很自然的事。这是她第一幅“正式的”试作;有如蜂蜜会吸引苍蝇一样,好几个早晨出来散步的人似乎都是偶然从这里经过的。
第一个是德雷克。他打过招呼后,对她的作品看了很长时间,一言不发,手托着下巴。当他终于开口说话时,也只是勉勉强强几个字:“不错呢,很不错”这句话从他这种说话简洁、谨慎克制的人嘴里迸出来,看来已是很大的赞扬了。得伊阿尼拉局促不安,觉得必须交谈几句才好。她离画布站远了些以便仔细看看,一边用自责的口吻说:
“整体上缺少一点大气。说真的,我本想情况会更糟呢。”
“不不”德雷克嘟嘟哝哝,“很逼真呢我肯定,要是父亲还在,他一定会很喜欢的他可爱这些花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