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鼻中忽然嗅到了一股味道。
香味。
这香味本来绝不应出现在这地方的。
她自己因为本身体具异香,因此甚少使用香水。
但是不用并不代表不知道。
她眉头微皱,一下子便嗅了出来,这股兰麝中夹杂玫瑰的甜意的浓郁香味乃是由糜兽香腺混合沉香木精制而成,在世面上的价格几与黄金等值。放眼马塞城里,使用得起这种香水的女人绝不超过五个在分辨气味这方面,男人同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个蠢才。
但这五个大有身份的女子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来酒吧这种地方
碧薇正疑惑间,耳朵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粗豪的声音:“小姐,你看这里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道强光便射了过来。被射得眼花缭乱的碧薇忙闭上眼睛,心中却是勃然大怒,她意下已经猜到了来人多半就为了自己怀中这男子。
只听得一个悦耳的女声道:
“这衣服不错,是他。你们去把周围的闲人清一清把。”
顿时有四五个声音在昏暗中轰然应诺。这几人中气十足,连音乐声也为之一顿。
接着,一叠钱被扔到了迪罗。碧薇面前的茶几上。那个悦耳的女声道:“你走把,这是五千块,足够付他的台费,快去接另外的客人了。”
迪罗。碧薇微微一怔,转瞬便回神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敢情自己被当作出来卖笑的女子了。她心下的恼怒此时可想而知,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自手边的挎包中取出一万块丢到茶几上,淡淡道:“这里一共一万五,那边的那个秃头是个有钱的主,你去陪他。”
对面的女子也愣了一下,酒吧中灯光昏暗,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迪罗。碧薇的面容,轻笑道:“哟,看我这记性,这不是碧薇小姐吗,真是失礼了。”
迪罗。碧薇听她的语气,竟是认识自己,也定睛一看,诧道:“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城中首富福布斯。亨特的独身女儿,号称马塞第一美人的福布斯。芬妮
碧薇打量这面前的这名不速之客,可是芬妮却没有看她。
这名成熟中却带了几分稚气的明媚一双女子碧蓝如海水般的双眸盯在了她怀中的男子身上。那眼神中有着喜悦,快慰,还有一种大功将告成的如释重负。
碧薇忽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好似一件本属于自己的宝贵的东西将要被人生生夺去的感觉,于是她先发制人:“不知道芬妮小姐这么晚了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芬妮很是风情的掠了掠耳旁的金发,轻笑道:“我丈夫同我吵嘴了,独自一个人跑出来喝酒,我着实有些放心不下,特意前来寻他回去。”
碧薇惊奇道:
“你什么时候嫁人了你丈夫是谁”
芬妮莹白如玉的脸上浮起一抹艳丽的红晕。
“他就在你怀里。”
157至159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反差
碧薇难以置信的看看在自己怀中熟睡恬静如婴孩的石平,又看看面前以一种女人独特的优雅端坐的芬妮,她忽然微笑了。
就连身为女子的芬妮也要承认,这位迪罗家的二小姐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别具一格荡人心魄的魅力。
“姐姐你若要嫁人,那么当是轰动全城,家喻户晓的新闻把,可是为何小妹连此事的一点消息都未有耳闻何况,我素闻城中瓦特勋爵的二子与你情投意合,查理家的三少爷也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眼下又怎么会突然冒了一个丈夫出来是刻意封锁了消息,还是其中别有隐情”
碧薇前面的话语说得柔媚之至,但是最后那别有隐情四个字却一反前面的温柔,语气尖锐中大有讥诮之意。芬妮听得自己私事在石平面前被公然揭露了出来,脸色顿时一寒,冷冷道:“这可不关你的事。”
随着她的话,立即有十余名大汉轰然应诺,威胁之意,一揽无疑,好在此处场地着实宽敞,酒吧舞池这等场所又惯生是非,人人司空见惯,早已习以为常。
碧薇仔细的为怀中的石平整理一下额前散乱的头发,回眸轻笑道:“姐姐这话可说错了,这位先生既然来到我们这里消费,那么小店自然有义务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以免得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拐了去。我们乃是做正当生意的人,不像姐姐长袖善舞,善于在晚上与某些高层人士搭上关系,但若是别人欺压到了头上,那么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
碧薇此言暗藏讥刺,石平当日为了放任猿人入城与城中富绅达成协议,福布斯家乃是获利最丰的,后来一些官员见芬妮与石平本就走得甚近,而城中关于两人其实早已发生了关系的传言已渲染得沸沸扬扬却不知这乃是精明的老福布斯刻意自己传播开来的,于是在某些方面不免便对其大开绿灯。碧薇语中的搭上关系便是讽刺芬妮以肉体换取利益,她本以为此言一出,芬妮听了会立即翻脸,但却见面前的金发美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哭笑不得的神色。
她却不知道,
她起初话中的”某些高层人士”,此时就躺在自己的怀抱里
碧薇此时已无暇细想,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原本散步在大厅内外的近半数共百余人竟一齐聚集过来,将芬妮与之手下密实的围困在了中央
芬妮脸色微变,诧道:
“你居然早就将手下调集了过来”
碧薇正欲答话,远处走廊传来了一个清越激动的声音:“查理家的走狗终于上钩了吗真是没有枉费连续守侯三日”
说话的正是方才离去的迪罗。明,他此时手中正提了一把与之体形绝不相称的巨大砍刀,快步走了进来。不料忽然见到圈子里犹如众星捧月簇拥着的芬妮,顿时惊艳的一呆,之后喃喃道:“妹子,这不是芬妮小姐么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俩怎么闹起来了”
碧薇冷哼一声:
“这就要问这位芬妮小姐了,她完全不讲道理,一来就要强行带走我的这位朋友。”
芬妮此时已冷静下来,掠了掠那头灿烂的金发,轻笑道:“他是你的朋友那好,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