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还有杰克。
他在地上翻滚,惨叫着,张嘴咬着地面,用牙齿撕扯草根,泥土和任何他够得着的东西。石平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这个黑人已经因为痛苦而大小便失禁。他此时肩上的那条疤痕竟变作紫黑色,更开始蔓延,准确的说是融合,吞噬起周围的细胞及其组织石平低下头去,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再冷酷地瞧了一眼杰克,便欲转身离去,却如被雷击,僵在了原地。
这都是因为一句话,
一句自杰克口中模糊吐出,口齿不清的话:“给我药,我告诉复活啊你儿子的方法啊”
石平的眼中升起狂热和期望的光芒,他倾出一粒药丸,掷在杰克的脸前,冷冷道:“你说,要是能让我相信,便给你剩下的三粒。”
杰克扭动头着用发紫的舌头卷起药丸,左手死力捏住那条疤痕。喘息着道:“联盟中已已经开发出克隆大脑中记忆区的方法,若你保有你儿子的脑组织细胞,就行了。我是偷偷听见瓦蒙大人和龟三四郎谈话时候说的。”
接着石平又问了些出入基地的密码和瓦蒙说话的细节。经过反复询问后,确定杰克没有说慌。与此同时,他在四周的草地上寻觅了一些植物的叶子,或者是地下根茎嚼烂,覆在小腹和右大腿的伤处。多余的吃了下去。而后一瘸一拐的到河边掬了些水喝了。再从瓶中倾出三粒药物,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哀求着索药的杰克,象把一块骨头扔给野狗一样,将药丸丢给了急不可待的他。见杰克忙乱吃下后,半靠半卧在河畔一块石头上闭目养起神来。
黎明的日光自密实厚重的云层中喷薄而出,给空中的深色云朵镀上了一道耀眼的金边,那数朵白云更被霞光映照得像在燃烧。而在另一边天空里,意图与光明所争斗般,墨云和黑暗齐翻涌,然后四合,再分开,在聚集。仿佛正在蓄积一次猛烈的进攻。杰克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停歇,霍然昂首挺胸地站了起来这个片刻前还在地上痛苦扭曲呻吟的黑人此时看上去竟是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强壮威猛他一双如野兽般赤红的布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盯住了数米外悠闲养神的那个宿敌。杰克蹑手蹑脚地缓缓向石平接近着,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配上他庞大狞恶的体型,不免为这紧张的气氛中添上一份滑稽的意味。
杰克不怀好意的动作于瞬间被凝固。只因他的眼睛看见了那瓶药。
那瓶对别人一无用处对他性命攸关的药物
那瓶被松松放在石平手心中的白色药丸
它的瓶盖已被打开,下方四十厘米处便是平静淌流的清澈河水。石平仍然没有睁眼,半靠在石头上懒懒的道:“若你再向前走上1厘米,那么你恐怕就得去河中找寻这些药物了如果它们还没有被融解的话。”
他慢慢地将瓶子倾斜成与地面平行的角度,那些小小的白色圆形颗粒便滚动起来随着它们一起滚动的还有杰克的心。有数粒更滚动到了瓶口,停止在那里,伴着石平的手掌的轻颤微微的晃动着。杰克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串恶毒连贯的诅咒,退到了距离石平远远的地方。
温热的阳光慢慢坚定的覆盖上了周围的一切,树木迅速发出新芽,极力将叶片伸展。那些地表部分枯萎死去的植物更是用着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生长。片刻间,这荒凉的河滩上竟被葱绿和花朵所覆盖石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用肺部体味这在温暖的阳光中飘荡着的清新强烈的香气。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气,微笑着道:“这种生机勃勃的香气,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气味啊你说是吗杰克。”
被问话的对象显然无意回答这个问题,继续恶狠狠的瞪着他。石平也没有理会他的眼神,继续说到道:“恩,很久没有吃到联盟中的食物了,你去拿几听罐头来,对了,记得洗手。恩还不去”
仿佛为了加强自己的话的说服力似的,石平将自己的右手轻轻摆动。那药物便“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
杰克的瞳孔瞬间缩小,聚焦在那瓶药物上,之后转到了命令他的那个人的脸上。若眼神能杀人,相信石平已经死了一百次然后杰克转身,回到了他们的宿营地,取了两听罐头。狠狠的向石平抛了过去。石平却皱了皱眉,将那两听罐头顺势挥进了河中,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没听见我叫你先洗手吗”
说话的同时他竟倒出一粒药丸,将其轻弹入河中
杰克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双目怒睁,“呼哧呼哧”的呼吸声音清晰可闻。石平全身放松,把头枕在石头上,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
终究,杰克屈服了,默默地走到河边,洗手,搽干,重新返回去取了两听罐头,抛给石平。谁知石平依然如法炮制,两听罐头又便宜了河底的鱼虾。杰克终于爆发了,怒骂道:“你这狗娘养的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的耍我啊”
石平微笑道:“我只是忽然又不想吃了。何况。”这一刹那间,他目光一转,竟变得锋锐如刀,语气也随之森冷。“我他妈的就是耍你你待如何”
杰克气得面色苍白,手脚发冷。他本是器量狭小,睚眦必报之人。自从其记事以来,就以蛮力,凶残,狠毒为身边的人所惧怕,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来。偏偏此时命悬人手,所擅长的本领一样也派不上用场。只得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心中早把各种恶毒下流的诅咒加在了石平及其所有女性亲属身上。嘴里更是不肯服气,愤然道:“你这个软蛋是男人就把药还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平听了这句话微微一笑,他只是把玩着手中那个小药瓶,不停的将其轻抛起。杰克硕大的头部便随着那瓶子的起落而上下点动。良久,石平看了看天色,悠然道;“我是不是男人你去问问梦巴黎中的那几个头牌小姐就知道了。至于那药
还给你又如何”
他说完,竟手腕轻甩,遽然把那瓶药向着杰克丢了过去
杰克呆立在那里,显然没有想到因为一句话就得回了自己的命根子。见有东西飞来反而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拿右手挡在了头部前面。直到那药“啪”的一声落到了他的面前这才如梦初醒,慌忙疾奔过去拾起。更是将里面的药物倾出来一一对着阳光分辨,仔细辨认,嗅过。待他确定其未被动过任何手脚的时候,这才以一种极慢地动作缓缓直立起身体。十根手指逐一捏紧,握拳,骨节发出啪啪的响声。他猛的扭过头去,一双凶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