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嘉的眼神,李逍心里微微一震,低头道:“是,儿臣在外,听到不少谣言,心急如焚,如今看到父皇身子康健,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李嘉大笑起来,李逍这话说得不错,自己身体康健,他的确应当感到高兴“谣言止于智者”他道。
“可是父皇,您既然身子大好,怎么一直不露面,任由这些谣言泛滥呢,这对于大越,对于京师的稳定可没有什么好处啊”李逍看到父皇心情较好,不由大着胆子问道。
李嘉笑着坐了回去“我正想看看,如果我身子不好,会有一些什么魑魅魍魉跳出来兴风作浪”
李逍不由大喜,自己在外刚回,京城里的自己人便想做些什么也找不到主心骨,这一段时间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父皇这么说,自然便是指大哥了,看来大哥这一次是一头撞到枪口上了。
这个时候出言攻击大哥自然不是什么好选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才最佳,李逍强忍着心里的欢喜,不动声色地道:“父皇英明,此许小丑能翻起什么大浪来,父皇也不必为此劳心。”
“你说得倒有道理,这些人,翻手便灭了。”看了一眼李逍,李嘉淡淡地道。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原本计划着由你大哥率兵出击边城,打击那些胆大妄为的梦人,但现在你大哥意外跌断了腿,没个三五个月是好不了,你说说,你大哥去不了,朝中派那员大将去才合适呢”
“不知父皇属意何人”李逍小心地道。
“唉我们大越数十年没有打过什么仗了老一发的将领老的老,病得病,着实找不出能堪大任的人,我准备让关鹏举再跑一趟了。”李嘉道。
“父皇,关大将军是我们大越的镇军之宝,小小梦人入侵,便需要出动关大将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也会让大越朝野震动,以儿臣认为,派遣一员上将,再使一皇子坐镇,便可以了。”
李嘉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冯从义长期在边疆作战,对梦人极其熟悉,使他领军,再由你大哥坐镇后方,但现在你大哥却意外受伤只能作罢,单纯派冯从义去,如何镇得住边疆那些封疆大吏啊搞不好便会遭受重创折我大越威风啊”
“父皇,大哥不能去您还有十一个儿子呢”李逍笑道。
李嘉摆摆手“十一个儿子嘿嘿,老四,包括你在内,除了你大哥,你们剩下的那一个知兵懂兵让你们去不是添乱么”
李逍突然离座而起,跪倒在李嘉面前“父皇,儿臣虽然不知兵,不懂排兵布阵,但却愿意上边疆去走上一遭。”
“既不知兵,去有何益”李嘉看着自己的四儿子,似乎今天是第一次才认识他,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父皇,儿臣去边疆,其实用不着儿臣亲自上阵打仗,运筹帷幄,儿臣要做的,就是替冯从义镇住那些边疆大吏,让他们不敢阴奉阳违,替大军筹集军粮物资后勤辐重,至于打仗,有冯从义就够了,儿臣不懂,也不会乱插手。我相信,以我大越的军力,人力,物力,只要调配得当,军事上不出什么大纰漏,便是压,也压死了梦人。”
李嘉站了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你真是这么想的
北方边疆离大越上京可有数千里之遥,苦寒无比,而且这一去,也许就是三五年呢”
“儿臣之心,天日可表”李逍道“儿臣愿为矢越甘脑涂地。”抬起头来,满脸皆是坚毅之色。
李嘉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你能这么想很好。这件事,我再想想,你千里奔波,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父皇”李逍站了起来“父皇,儿臣在南方替父皇觅了一位良医回来,父皇如果愿意,儿臣便将他送进宫来,为父皇诊治。”
李嘉摇摇头“我这老毛病,自己清楚,不用了。
“父皇,这位良医姓温。”
李嘉霍地抬起头来“温兆伦”
“父皇明鉴,正是此人。李逍垂手应道。
“他他怎么肯跟你回来为我诊病”李鼻讶异地问道“此人应当恨我入骨才是”
“父皇身系大越安危于一身,温兆伦再怎么说也是大越人,他与父皇之间是私怨,此人虽然偏ji,但公义与私愤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李逍应道。
李嘉点点头“你请他来上京受了不少委屈吧”
李逍笑道:“为父皇分忧,便是受些委屈也是应当的。”
“好吧,传他进来,我们是老朋友了,正好可以一起忆忆往事,你,先回去吧”
李嘉跪下叩了一个头,走出了李嘉的房间。
一柱香功夫之后,一个穿着一身粗糙的棉袍,瘦得如同一根竹竿,脸色发青,蓄着一大把乱糟糟胡子的人在黄公公的引领之下,走进了乾清殿李嘉的房间。
大殿里点着十几根粗如儿臂的牛烛,听到脚多声,李嘉抬起头来,看着走进殿来的来人,眼睛之中充满着讶异,似乎有些不认识来人了
“你是温兆伦”他站了起来,指着来人。
温兆伦看着李嘉,没有一般人见到皇帝的诚惶诚恐,亦没有一星半点的害怕,反而是眼中露出一丝讥讽“三十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大胆”一边的黄公公见这个野人一般的家伙竟然如此对皇帝说话,大惊之下,厉声喝斥着:“知道是跟谁在说话吗,跪下”
温兆伦纹丝不动,高昂着头,挑衅般地看着李嘉。
李嘉苦笑一下“还是和以前一般无二的脾气,我倒真是好责,你这个狗脾气,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南方那些官就这么礼贤下士”
温兆伦冷笑:“任他官大官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