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燕京四环外,别墅区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孤岛。
夜雾如淡青色的绫罗,缠在鎏金雕花的栏杆上,又顺着梧桐粗壮的枝干往下淌,把整片绿荫都浸得发潮。
直到“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像重锤砸在这满院的静谧上。
“来了。”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先拉开一道窄缝,楚子伶的目光刚扫出去,握着门把的手骤然一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门外站着的是小师弟。
更让她心惊的是,他周身的气息——原本该是化神初期修士那如渊似海的真气波动,此时像刚入门的练气弟子。
“云枫,你的境界怎么变成练气期了?”
楚子伶的声音骤然拔高,美眸里瞬间燃起不加掩饰的杀气,连带着体内的真气都躁动起来。
神识已如一张细密的网,瞬间铺展开,牢牢罩在他身上。
蒋云枫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大师姐,进去说。”
他的目光扫过楚子伶的家居服——米白色的料子贴着她的身形,勾勒出腰肢的纤细和肩背的流畅曲线。
换做昨天下午,他肯定一个饿虎扑食,甚至吃了楚子伶。
可现在鼻腔里还残留着听雨轩包厢里的血腥气,纳兰雪鱼倒在地上,魂魄被黑白无常带走,躯体那冰冷的触感还烙在掌心,那些旖旎念头被冰水浇灭!
“进来。”楚子伶侧身让开,轻轻关上门。
屋内的装修是极简风格,蒋云枫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后背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时,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楚子伶快步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身上的杀气虽然收敛了些,可眸子里的冷芒却更浓了。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楚子伶的声音压得很低,“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蒋云枫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整理翻涌的思绪。
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在听雨轩天字号包厢,我和纳兰雪鱼喝了一杯‘入黄泉’。”
“入黄泉?”楚子伶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蒋云枫没停,继续往下说,声音里的寒意更重:
“那东西霸道得很,刚入喉,我们两人的经脉和修为都在快速断裂和流逝。”
他顿了顿,喉结又滚了滚,像是在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她死了之后,冥府的黑白无常把她的魂魄带走了。
我能活下来,全靠这个!”
说着,他摊开左掌心,两瓣黑色的花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这东西帮我重塑了体质,也让我初步成了幽冥之体。”蒋云枫的指尖轻轻拂过花瓣,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算是大破大立,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楚子伶冷哼一声,可眼底的冷芒却软了些,她看着那两瓣花瓣,又看向蒋云枫苍白的脸,心疼得厉害,“那雪鱼呢?”
蒋云枫抬眼,眸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淬了冰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