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的日头,斜斜切过燕京老城区的灰瓦檐角。
青石板路被晒得微微发烫,巷口的老槐树垂着绿得发沉的枝叶,风一吹,碎影就晃在墙根的月季上;
不远处有自行车“叮铃铃”驶过,车铃脆响没散,卖糖葫芦的吆喝又从巷尾飘来,“糖葫芦哎——山楂裹糖的哟”。
两辆车就停在这样的街巷里,一前一后泊在宋家四合院门口。
头一辆是黑色的迈巴赫,后一辆是同色系的雪佛兰。
四合院的红墙是陈年的朱色,有些地方剥了点皮,露出底下的灰泥;
黛瓦缝里长了几株细草,风一吹就轻轻晃,檐下还坠着个小小的铜铃,风过时“叮”地响一声,细碎得很。
车身的冷硬与红墙黛瓦的古雅撞在一处时,没半点违和,反倒像老画里添了笔新墨,让那红墙黛瓦更显岁月沉下来的底蕴!
迈巴赫的车门先开了。蒋云枫指尖扣住安全带卡扣,“咔嗒”一声轻响。
他推开车门,走到后座车门旁:“锦姨,慢点下车。”
话音落时,已经伸了手,掌心虚悬在南锦手肘下方。
“好,麻烦你了云枫。”
紧接着,宋沉鱼也从后排下车,抬眼扫了一下四合院,桃花眼里装着欣喜。
最后下来的是纳兰雪鱼,她目光落在四合院的门楼上。
蒋云枫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那木檐,然后才开口,声音里裹了点怀念的暖意:
“这是宋家老宅,我小时候常来。
那时候在后院的菜园,宋爷爷总爱在傍晚摘根黄瓜给我们。
刚从藤上下来的,还带着土味,表皮上的小刺软乎乎的,咬一口脆生生的。”
这时,后车的护卫已经把行李搬了下来。
那穿白衣的女司机快步走了过来,她身姿笔挺。
走到南锦面前时,她先微微欠了欠身,头低了半寸:
“夫人,行李搬下来了,您看是先放门口,还是现在安排人送进去?”
南锦摆了摆手,动作优雅,旗袍的下摆轻轻晃了晃:
“先放门口吧,等会儿让人搬去沉鱼房间。”
“是!”白衣女子应得干脆,转身冲护卫们点了点头。
一名护卫提起行李箱,轻轻放在四合院门口的石阶旁。
南锦理了理旗袍的领口,然后走到朱红大门前,抬起手用指节叩了叩门。
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带着点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