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乱葬岗的阴气,刮过光秃秃的坟头,发出“呜呜”的啸声,像有无数冤魂在黑暗里哭泣。
南云龙组的成员分散在乱葬岗各处,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来扫去,光柱切开浓重的夜色,却照不透那深入骨髓的阴冷。
“李哥,真能找到蒋少吗?”
一个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颤音,手电筒的光柱都在发晃。
白天王虎被冻成冰雕的画面,像块冰疙瘩堵在他心口,现在连风吹草动都能吓他一跳。
刀疤脸缩了缩脖子,紧了紧手里的枪:
“闭嘴,仔细找,找不到蒋少,咱们都得完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厉飞羽在越野车里坐镇,每隔十分钟就用对讲机催一次,那语气里的焦虑和暴躁,听得人头皮发麻。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一处半塌的坟包,突然照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就站在坟包后面,白色风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像尊不食人间烟火的雕像。
“谁?!”
年轻队员吓得差点把电筒扔了,枪栓“哗啦”一声拉开。
刀疤脸心里咯噔一下,举着电筒照过去,看清那人的脸时,突然松了口气,随即又提了起来——是蒋云枫!
“蒋……蒋少?”
刀疤脸的声音都在发颤,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害怕。
蒋云枫朝着他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厉组长在哪?”
“在……在车里!”
刀疤脸连忙指路,看着蒋云枫朝越野车走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后背的冷汗都冻成了冰——这蒋少是从哪冒出来的?刚才他们明明搜过这片区域,连个鬼影都没有!
越野车的车窗紧闭着,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能看到厉飞羽焦躁地在座位上搓着手。
蒋云枫走到副驾驶窗边,屈指在车窗上敲了敲,“笃,笃,笃”,声音不大,却像敲在厉飞羽的神经上。
厉飞羽猛地抬头,看到窗外那张脸时,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按下车窗,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后怕:
“蒋少?您……您没事?!”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哪里还有平时南云龙组负责人的威风,活像个熬了几夜的赌徒。
“托厉组长的福,还活着。”
蒋云枫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搜寻的龙组成员,“真是辛苦南云龙组的弟兄了,这么晚了还在忙。”
厉飞羽的脸瞬间涨红,像被人抽了一耳光,连忙从车里钻出来,腰弯得像根虾米:
“应该的!应该的!保护蒋少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蒋云枫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厉组长,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透。”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两把出鞘的刀,直刺厉飞羽的眼底,“之前那些小心思,该收起来了。
不然,下次被冻成冰雕的,可能就是你!”
厉飞羽的身子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蒋少教训的是!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敢有任何歪心思!”
他是真怕了,蒋云枫能从那冰封的古墓里毫发无损地出来,实力深不可测,想捏死他,跟捏死只蚂蚁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