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晨光撕开猎户座旋臂的星云薄雾，第一缕银蓝色的光丝穿透星际大院的穹顶防护罩时，于海棠正坐在卧室的悬浮窗边调试机械瞳孔的焦距。昨夜陪陈建军在银河观测站记录脉冲星数据，现在瞳孔深处还残留着细碎的银河星光，像落了一把揉碎的星子，眨眨眼就能顺着眼睑滑下来。
她抬手用机械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合金关节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这是上个月在天狼星维修站刚换的新型号，据说能模拟人类指尖的触感，可此刻按在太阳穴上，还是觉得比陈建军的手掌差了点温度。床头柜上的量子终端亮了一下，弹出秦京茹发来的消息：“快来餐厅，淮茹姐调的星空莓汁要凝冻啦！”
于海棠起身时，悬浮床自动调整到贴合地板的高度。穿过铺着全息地毯的走廊，空气中飘来星际煎牛排的焦香，混着武夷星大红袍特有的岩韵茶香，是她熟悉的“家”的味道。
自从三十年前在星际难民船上遇见秦淮茹和秦京茹，这两个同样失去家人的姑娘就成了她在茫茫宇宙里的依靠，后来又遇到傻柱、易忠海他们，才在这颗编号“地球2.0”的殖民星上，建起了属于他们的星际大院。
餐厅里，秦淮茹正站在量子料理台前搅拌星空莓汁。她的机械手掌泛着淡粉色的光泽，是去年特意定制的“暖调款”，说是这样调出来的饮品更有“烟火气”。
透明的量子玻璃碗里，南门二星特产的星空莓被搅打成紫红色的浆液，接触到空气后慢慢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像把银河里的星云冻在了碗里。秦京茹则趴在旁边的悬浮餐桌上，机械臂灵活地滑动着量子光屏，上面列着一长串祭品清单。
“不多睡会？”秦淮茹瞥见走进来的于海棠，抬手把搅拌棒放在自动清洗槽里，机械手指轻轻敲了敲量子咖啡机的按钮，“知道你今天要去星际陵园，特意给你煮了武夷星的大红袍，加了点蜂蜜，能缓一缓你那‘星空后遗症’。”
于海棠走到料理台边，拿起温热的量子陶瓷杯，茶香混着蜂蜜的甜意漫进鼻腔，果然觉得太阳穴的胀痛轻了些。“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爸妈的样子。”
她低头看着杯底沉浮的茶叶，机械瞳孔微微收缩——三十年前地球毁灭时，爸妈把她推进逃生舱，自己却留在了燃烧的母星，后来星际陵园建成，她只来得及把爸妈的量子意识碎片存进特制的纪念胶囊，连一张完整的全息照片都没有。
“早准备好了。”秦京茹突然把量子光屏转过来，上面的祭品清单列得整整齐齐，机械臂还在光屏上点了点，“你看，南门二星的星空莓、武夷星的大红袍，还有你去年说爸妈喜欢的老北京炸酱面调料——我特意托人从星际怀旧商店淘来的，是‘地球原版配方’呢！”
于海棠看着光屏上熟悉的物品，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她抬手拍了拍秦京茹的机械肩，刚想说句“谢谢”，尖锐的星际门铃声突然炸响，打破了餐厅里的温馨。那是最高级别的紧急铃声，只有大院里出了急事才会响，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机械瞳孔里看到了慌乱。
“陈总长！不好了！”傻柱的声音几乎是随着门开的瞬间冲进来的，他的机械嗓门因为着急调大了音量，震得走廊里的全息藤蔓都跟着晃了晃。他跑得太急，机械关节还在“咔嗒咔嗒”响，原本锃亮的机械外壳上沾了好几道灰尘，显然是一路从外面冲回来的。
陈建军的声音紧跟着从主卧传来，下一秒，他的机械身躯就飘到了门口——为了方便行动，他总是习惯开启反重力推进器，银灰色的战术服上还沾着昨夜观测站的星尘。
他抬手激活战术目镜，淡蓝色的光膜瞬间覆盖住眼睛，屏幕上立刻弹出贾东旭的量子定位，红色的光点正闪烁在城市边缘的“星际红灯区”，旁边还标注着“星际执法局临时管控区域”的字样。
“什么情况？”陈建军的声音很稳，只是战术目镜的光膜闪烁得更快了些，“贾东旭怎么会在红灯区？”
“他、他去星际妓院被逮个正着！”易忠海的声音从傻柱身后传来，老人拄着量子拐杖，机械关节因为紧张一直在颤抖，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些，“执法局的人刚用公共频道通知家属，说要按星际条例严肃处理，我赶紧就跑过来了！”
傻柱一听这话，立刻往前凑了凑，机械爪合十作揖，脸上的全息模拟表情满是恳求：“陈总长，您跟星际执法队的李队长不是老熟人吗？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贾东旭他就是一时糊涂，也没犯多大错……”
“贾东旭的星际风流债，我可不管。”于海棠突然开口，手里还握着那杯没喝完的大红袍，机械手掌已经按在了门口的量子关闭键上——她早就看不惯贾东旭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前几年在星际工厂上班时就总偷懒，现在居然还敢去红灯区闯祸。“再说了，星际红灯区可是有强制星际健康检查的，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是自找的。”
“于海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张氏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尽头炸响，老太太拄着一根顶端镶着红宝石的量子拐杖，快步走过来，机械嗓门因为愤怒调到了最大，“别以为你傍上陈总长就了不起了！我家东旭就算犯了错，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于海棠皱了皱眉，刚想反驳，陈建军就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机械爪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别冲动，然后转向贾张氏，机械身躯微微前倾，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贾张氏，现在不是撒泼的时候。
与其在这吵架，不如想想怎么保住贾东旭的星际工作——他所在的星际重工，鲁有铁副厂长可是星际纪律委员会的委员，你应该知道鲁委员的处罚风格。”
这话一出，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全院人的机械瞳孔都同时收缩——鲁有铁的名字在殖民星上几乎无人不知，这位纪律委员最是铁面无私，去年有个员工只是在工作时间浏览了非工作相关的星际网页，就被吊销了三个月的工作权限，更别说贾东旭这次犯的是“涉及星际公共秩序”的错。
“陈总长，求您救救东旭吧！”秦佩茹的声音突然带着哭腔响起，她是贾东旭的远房表妹，去年刚从月球殖民站搬来大院，此刻正站在贾张氏身后，机械手掌紧紧按在手腕上的量子求情界面，光屏上已经弹出了“紧急申诉”的窗口，“他要是丢了工作，我们家在殖民星就没立足之地了，求您看在大院邻居的份上，帮个忙吧！”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傻柱和易忠海又说了好几句求情的话，连秦淮茹都忍不住看向陈建军，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