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二星历9月7日的晨光,是被量子悬浮车引擎的淡蓝色光晕染亮的。于海棠家所在的星际筒子楼外,金属外墙上还残留着昨夜星际贸易博览会的全息广告残影,却被七辆首尾衔接的悬浮车队彻底盖过风头——为首那辆银灰色车身印着“星际防务总指挥部”的暗纹,车底掠过的量子流在地面拖出转瞬即逝的荧光轨迹,引得楼道里、悬浮平台上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手腕上的智能终端不停闪烁,全息弹幕像迁徙的星群般在半空铺开。
“看呐!是陈总长的车队!”三层窗口探出个顶着机械义耳的小男孩,智能手环投射出的小飞船模型绕着车队转圈,“我爸说陈总长以前是星际军团的王牌机甲师,现在又是防务总长,居然娶了咱们楼的于海棠姐,这真是……星际版的‘厂花配英雄’啊!”
全息弹幕瞬间被这句话引爆,【星际乘龙快婿迎娶老筒子楼厂花】【当年修星际传送带的海棠姐,今天要嫁总长了】的字样此起彼伏。
量子车窗缓缓降下,陈建军的身影从驾驶位飘了出来——他上身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星际礼服,领口别着枚小巧的星徽,而下半身的机械义肢则覆盖着哑光银的装甲,指尖泛着柔和的能量光泽。
战术目镜扫过漫天弹幕,镜片上闪过一串淡绿色的数据,最后定格在于海棠家那扇敞开的金属门扉上,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海棠,准备好了吗?”他对着通讯器轻声说,声音透过量子扩音器传到楼道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门内立刻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紧接着,于海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了件改良版的中式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用荧光丝线织成的银河纹样,原本的机械左臂被换成了定制的仿生义肢,肤色与右臂几乎毫无二致,手腕上还戴着一串小小的星晶石手链,是去年陈建军去奥尔蓝星系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
“来了。”于海棠笑着点头,眼眶却有点发红。她身后,于爱桥和王小花正并肩站着,老两口都换上了新的星际常服,王小花的机械手掌攥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指尖微微颤抖;于爱桥则挺直了脊背,原本有些陈旧的机械义眼被换成了新的感光镜片,此刻正认真地打量着陈建军,像是要把这个女婿的模样刻进记忆里。
秦钟的身影从第二辆悬浮车上飘下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司仪礼服,胸前别着“证婚人”的全息徽章,机械嗓门经过量子调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吉时到,敬星际茶。”
陈建军飘到于爱桥和王小花面前,从随行机器人手里接过两个特制的量子茶杯——杯身是用南门二星特产的透明水晶打磨而成,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武夷星大红袍,茶汤在杯壁上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他双手捧着茶杯,微微躬身:“爸,妈,请喝茶。”
战术目镜自动扫描着两位老人的生命体征,于爱桥的量子心跳数据赫然显示着每分钟120次,比平时快了近一半。王小花颤抖着伸出机械手掌,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的量子红包,塞进陈建军手里:“好好好!建军啊,以后你和海棠好好过日子,早生……早生星际贵子!”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邻居立刻笑了起来,全息弹幕又刷过一片【恭喜二老抱星际孙孙】。于爱桥瞪了老伴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机械爪,轻轻拍在陈建军的肩上,力道不大,却带着沉甸甸的托付:“绍文(陈建军原名),我闺女脾气倔,有时候爱钻牛角尖,你多让着她点。她要是敢闹脾气,你就带她回南门二星的种植基地,让她跟我一起种星空莓——当年她跟我闹别扭,在莓田里待了三天,回来就乖乖认错了。”
“知道了爸。”陈建军郑重地点头,转头看向于海棠,机械爪轻轻搂住她的腰。于海棠顺势靠在他肩上,手腕上的星晶石手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陈建军左手无名指上的量子婚戒,在晨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那是用两颗同步旋转的脉冲星水晶打造的,据说戴上它的情侣,能在星际尘埃的尽头找到彼此。
车队缓缓升空,朝着星际大院的方向飞去。半小时后,悬浮车稳稳地停在大院门口,这里早已围了不少熟人,连星际幼儿园的几个小机器人都举着“恭喜陈总长”的全息牌子,在门口蹦蹦跳跳。
棒梗的身影突然从门后闪了出来,他穿着件深蓝色的工装,机械身躯比去年又高了些,手里举着个临时拼接的全息路障,挡在车队前。他学着大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机械嗓门故意压得很低:“陈总长,想进我们星际大院娶媳妇,可得交过路费!不然……不然我就不让路!”
陈建军忍不住笑了,从口袋里掏出1星币,用机械爪弹了过去:“给,够不够买颗星际糖?”旁边的李峰立刻心领神会,机械臂一扬,数十颗裹着荧光糖纸的量子喜糖飞了出去,精准地落在每个围观者手里——这糖是用南门二星的星空莓熬制的,含在嘴里能尝到淡淡的银河花香。
棒梗接住星币,皱着眉头看了看,机械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屑:“才1星币?陈总长你也太抠了吧!上次刘光天叔叔给我买星际冰淇淋,都花了5星币呢!”
“哦?那给你这个。”陈建军挑了挑眉,又掏出5星币,作势要扔给他。可就在星币即将落到棒梗手里的瞬间,他手腕微微一转,星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同时激活了量子转账功能——全息投影闪过一串数据,5星币稳稳地转入了不远处刘光天的量子账户。
刘光天正靠在门框上看热闹,突然收到转账提示,忍不住笑出了声:“棒梗,谢了啊,叔叔正好想买包星际烟。”
“刘光天!”棒梗的机械嗓门瞬间拔高,带着星际小孩特有的委屈和愤怒,“那是我的钱!你还给我!”他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刘光天伸出的机械臂拦住。
刘光天收起笑容,故作严肃地说:“星际小孩子别玩钱,小心被星际治安局的机器人抓去教育。再闹,我就把你送到南门二星的挖矿基地,让你跟矿工叔叔一起挖星晶!”
棒梗立刻停住脚步,嘴巴撅得能挂住星际飞船模型,却不敢再闹了——他去年听院里的大孩子说过,南门二星的挖矿基地里全是巨大的机械臂,不小心就会被夹到,想想就害怕。
陈建军趁机带着于海棠飘进大院,刚绕过影壁墙,于海棠的机械瞳孔就猛地收缩了——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巨大的全息舞台,舞台背景是缓缓旋转的银河星云,而舞台中央摆放着的“星际四件套”,更是让她眼前一亮:
那台星际缝纫机是最新款的智能机型,机身覆盖着淡粉色的烤漆,机头处的全息投影能实时显示缝纫步骤;旁边的量子收音机则是复古造型,木质外壳上刻着缠枝莲纹样,却能接收来自银河系各个角落的星际广播;悬浮车是迷你版的,车身印着她和陈建军的合照,据说以后可以改造成儿童代步车;最让她心动的是那块智能手表,表盘是用星晶石打磨的,表带则是陈建军亲自挑选的深海兽皮,戴在手腕上温温的,还能实时监测健康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