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余晖漫过星际公寓的合金长廊时，陈建军的机械身躯正碾过地面凝结的反物质霜花。金属关节转动时带着极轻的嗡鸣，那是上个月在天狼星边缘维修星舰时留下的旧伤——如今嵌在肩胛骨处的钛合金板还会随星轨变化隐隐发烫。他抬手触了触公寓门侧的生物识别区，冰冷的全息界面骤然亮起，淡蓝色光流里星际凉棚SSS级孤寂的字样刺得人眼生疼。
这处位于空间站c区的公寓是三年前星际联盟批给他的住处，如今客厅中央的量子炭火正幽幽跳动，反物质火焰裹着银蓝色光雾，将对面墙壁上悬着的全息相框照得忽明忽暗。相框里是他还未更换机械臂时的照片：那时他站在地球旧历的梧桐树下，身边站着笑起来眼角有细纹的苏清圆，她手里捏着刚摘的桂花，说要酿罐星际时代少见的桂花酒。
嘀——全息投影突然从炭火旁的合金台升起，星图数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陈建军伸手在光流中虚划，调出标着星际自然灾害SSS级的文件夹——那是上周南门二星系爆发的磁暴，十七艘民用运输舰失联，其中就有苏清圆所在的科研船青鸟号。他盯着磁暴云团的模拟图，机械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量子戒指，戒指内侧刻着的二字正随着他的动作泛起银河色涟漪。
星际英雄SSS级代价！身后突然传来电子合成音，是他留在公寓的辅助AI。投影里随即弹出星际联盟的最新协议，陈建军扫过条款，眉头猛地绷紧——协议要求他即刻前往南门二星系主持救援，代价是暂时封存他在联盟的星际总长权限，理由是避免个人情绪干扰救援决策。
他捏着协议边缘的光纹，指腹下的虚拟纸张竟透出真实的凉意。三年前苏清圆登上青鸟号时也是这样的凉秋，她踮脚帮他理了理星舰制服的领口，说：陈总长，等我带回来南门二的星尘样本，我们就去地球旧址种棵桂花树。那时他还笑她老派，如今才知有些承诺，要隔着多少星尘才能落地。
星际三年SSS级预警。小星的声音又响起来，投影里突然切入一段加密通讯。是苏清圆出发前留下的备份信息，她的脸在光雾里有些模糊，却仍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量子存储器：知道你总忘了吃饭，我把星际物资清单输进你的戒指了，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还有，磁暴季快到了，你那身旧机械骨得去修修，别总硬扛。
量子戒指突然剧烈震颤，陈建军低头看时，戒指表面正流转着淡金色光流，星际物资SSS级收纳的字样闪过，紧接着弹出一串清单：从他常用的维修工具到他胃不好要常备的营养剂，甚至还有两包苏清圆偷偷放进去的、地球旧历的桂花种子。
星际妙手！他忽然低低念了句。这是苏清圆总叫他的绰号——当年他还是联盟医务室的见习医生时，曾用一把普通手术刀在星舰缺氧的紧急情况下救了七个人，苏清圆那时是来送科研样本的实习生，扒着医务室的门框看了全程，后来总追在他身后喊陈妙手。
量子戒指此刻突然亮起，一枚星际危机处理的全息徽章悬浮在掌心。陈建军将徽章按在协议的确认区，光纹瞬间漫过整个投影界面。小星的电子音软了些：总长，需要为您准备星舰吗？
他望着窗外掠过的货运飞船，机械臂轻轻敲了敲量子炭火的炉壁：备船，顺便把我放在医疗舱的那罐桂花酒带上——等找到青鸟号，清圆该等急了。
星际工厂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混着臭氧味，刺得林刚忍不住偏了偏头。他刚从拘留所被保释出来，机械左腿的传感器还在报错，那是昨天和星际治安队起冲突时被警棍砸坏的。他扶着门框往里看，就见杨卫国坐在靠窗的治疗椅上，机械瞳孔里映着窗外飘逝的星尘，全息界面悬在他膝头，星际停职SSS级的红色字样格外扎眼。
老杨。林刚放轻脚步走过去，才发现杨卫国的机械手指正反复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二十年前他们在火星殖民地时的合影，照片上杨卫国身边站着他牺牲的妻子，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女儿。
他来了。杨卫国突然抬眼，望向医务室门口。林刚转头，就见陈建军正站在光线下，星舰制服的袖口还沾着未擦净的星尘，手里捏着份折叠的全息医疗协议。他走到杨卫国面前，将协议放在治疗椅旁的金属台上：联盟同意撤销停职令，但需要你暂时调任木星观测站，避开c区的舆论风波。
杨卫国扯了扯嘴角，机械喉管里发出干涩的笑：是因为刘海中他们在量子论坛闹的事？说我私藏星际间谍的证据？他抬手按了按额头，那里的神经接驳器因情绪激动泛起红光，我只是想查清当年我妻子的死是不是真的意外——他们就给我扣上的帽子。
星际青山SSS级庇护。陈建军忽然开口，调出协议附件里的星图，木星观测站有联盟最高级别的安全屏障，你可以在那里继续查，我已经把你需要的星际医疗档案传过去了。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量子存储器，这是我托人找到的当年事故现场的卫星残片分析，里面有段被抹去的通讯记录，我用反编译程序恢复了。
杨卫国接过存储器的手猛地一颤，抬头时眼里竟有液态金属凝成的泪珠——那是机械改造人极罕见的情绪反应。窗外突然传来轰鸣，是陈建军调过来的星际吉普，量子引擎正喷吐着淡紫色光焰，车身上星际调离SSS级的标识在光线下闪了闪。
星际等价交换！杨卫国突然攥住陈建军的手腕，机械手掌的温度透过制服传来，你这么帮我，就不怕刘海中他们咬得更狠？他们现在就在论坛喊星际陈总长SSS级敌对，说你包庇......
杨卫国，星际信任SSS级。陈建军打断他，指腹点了点协议末尾的签名区，二十年前你在火星救过我三次，这次换我。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对了，吉普后座有箱营养剂，是苏清圆之前研发的，说对机械躯体的神经接驳有好处，你带着。
杨卫国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火星沙暴里把氧气面罩塞给他的年轻医生，那时陈建军还总说医生救人天经地义。此刻陈建军的量子戒指正泛着微光，一枚星际政治先驱的徽章在光雾里若隐若现，林刚低声叹道：他总把别人的事扛在自己身上。
陈建军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走廊尽头的舷窗外，南门二星系的方向正有新的星尘升起，他知道苏清圆一定在某个星轨转角等他，就像当年在地球梧桐树下那样。
星际公寓大院的量子论坛今天炸开了锅。刘海中站在中央的全息播报台前，机械嗓门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大院：都来看！陈建军挪用救援物资！他把联盟批给c区的医疗舱偷偷运去了拘留所！他猛地拍向台侧的终端，界面上瞬间弹出星际敌对SSS级的举报信，红色印章盖在陈建军的照片上，刺眼得像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