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医务室的恒温系统正低低嗡鸣，淡白色的医疗光雾漫在金属货架间，给那些贴着“基因修复剂”“量子止痛凝胶”标签的试剂管镀了层柔光。陈建军半蹲在诊疗台旁，机械手掌按在悬浮的量子医学典籍上，指尖传感器正逐行扫过“星际异种基因适配理论”的条文——全息界面上“星际医学术语SSS级解析”的进度条刚爬到98%，再有两分钟就能完成本轮深度学习。
“陈总长。”
李春花的机械脚步声先于话音传来，带着金属关节特有的“咔哒”声。她的光学传感器在医务室里扫了圈，停在陈建军身上时亮了亮，身侧还跟着道稍显纤细的机械身影——是娄晓娥，她肩上的星际纺织厂徽章还沾着点银灰色的纤维，想来是刚从生产线赶过来的。
“星际工厂让我问问，”李春花抬手调出全息通讯界面，上面“量子办公室设计图”几个字泛着淡蓝微光，“您升了总长，按规矩该换间配套的量子办公室，带独立能量屏蔽的那种，比这医务室宽敞三倍。”
陈建军直起身时，机械腰腹的液压杆轻轻“嘶”了声——早上给天狼星来的重伤员做机械骨骼复位，弯腰蹲了快两个小时，这会儿还带着点钝感。他没看那设计图，指尖在医学典籍上轻轻点了下，界面瞬间缩成枚光粒落回终端：“不用换，我更适合星际医务室。”
娄晓娥忍不住笑了，机械指尖卷了卷鬓边的碎发：“我就说您不爱那排场。上次星际纺织厂给您留了间观景办公室，您不也让给新来的实习生了？”
她话音刚落，陈建军的个人终端突然“嘀嘀”响了两声，弹出串来自人事部的量子消息。紧跟着，医务室的公共通讯频道里就飘进些细碎的笑闹声，是人事部那几个年轻女工的机械嗓门，掺着点打趣的调子：“星际部长夫人来探班啦！”“陈总长这晋升，连带夫人都成星际红人咯！”
全息弹幕紧跟着飘出来，“星际陈总长星际晋升”几个字被缀上了亮晶晶的星芒特效，衬得原本严肃的医务室都添了几分热闹。李春花抬手按了下通讯器，把弹幕清掉，又点开量子通讯终端里的文件推给陈建军：“说正事儿，这是医务部新批的SSS级权限清单，您过目签字。”
权限清单在半空展开，从星际稀有药材调配到跨星系医疗支援调度，密密麻麻列了十几页。陈建军的机械指尖在“星际新生儿基因筛查项目”那栏顿了顿——上周南门二星系还发来求助，说当地筛查设备缺口大，这下有了权限，调拨申请明天就能批下去。
他签完字递回去，转身要继续看典籍，医务室的传送门突然“嗡”地亮起白光，三道机械身影几乎是同时闪了出来。
“陈总长！”
赵青山嗓门最亮，他刚从星际货舰上下来，机械靴底还沾着点星尘，抬手就往陈建军手里塞了个全息存储器，“可算找着您了！”
张予扬跟在后面，比赵青山稳当些，只是光学传感器里带着急色，手里捏着份卷起来的量子协议。秦钟走在最后，眉头皱得紧紧的，机械指节把手里的采购清单攥得发皱——三人脸上的神情，一看就带着急事。
陈建军看他们这模样，便知道多半是为了星际采购的事。他往诊疗台旁让了让，指了指旁边的休息椅：“先坐，慢慢说。”
赵青山却没坐，点开个人终端往半空投了个影像——八艘银灰色的量子货舰正悬浮在星际工厂上空，舰身印着醒目的标识，“星际纺织厂”“星际协和医院”“星际医科大学”……每艘舰的货舱都亮着红光，显然是满载状态。
“这些是咱们联合采购的物资，”赵青山的机械嗓音沉了沉，“本该上周就对接，可秦家村那边突然变卦，说不按之前的协议走了。”
“星际拒绝？”陈建军看向秦钟。
秦钟点点头，把手里的采购清单递过去，指尖点在“星际药材”那栏：“他们说咱们给的星际信用点不够，要加价三成。可这批药材是给协和医院救急用的，耽误一天，就有十几个重症病人等不起。”
清单上“星际物资采购SSS级困境”的红色标注刺得人眼疼。陈建军指尖划过清单上的“星纹草”“月心花”——都是治疗星际辐射病的关键药材，全银河系就秦家村所在的星球能稳定培育。
张予扬这时递过手里的量子协议：“我试着跟他们谈过，按星际等价交换的规矩提了新条件，可秦家村的代表油盐不进。”协议上“星际协和SSS级合作协议”的条款旁，被画了好几个刺眼的红叉。
几人正说着，杨卫国的身影从传送门里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个量子权限终端，脸上倒没什么急色，反而冲陈建军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我刚从星际工厂过来，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走到陈建军身边，把终端放在诊疗台上点开——“星际工厂SSS级物资分配方案”的全息投影在半空展开，上面详细列着各单位的物资缺口和可调配资源。“秦家村不是真要加价，”杨卫国的机械指尖点在方案里“反物质能源”那栏，“他们村的反物质发生器上周坏了，冬天快到了，星球表面温度能降到零下两百度，没能源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