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的蓝光在金属墙壁上流淌，陈建军的机械手指悬停在杨婉君的额前，量子诊疗仪发出蜂鸣般的低吟。全息投影里，淡紫色的中风因子正沿着机械脑血管游走，像一群失控的星尘。周围人的机械瞳孔同时收缩，金属关节转动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鸣。
“量子中风前兆，需要反物质银针压制。”陈建军收回手，机械指节在诊疗台边缘轻叩三下。十二根银灰色的针体从仪器下方浮起，针尖闪烁着与黑洞边缘相似的暗物质光泽。
杨卫国的机械喉管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声响，他向前倾身时，胸腔里的能量核心发出急促的跳动声：“陈总长，不是说有星际药物吗？”金属面罩下的有机眼球布满红血丝，显然是急坏了。
陈建军转头时，脖颈处的线路板闪过一串代码：“是星际急救药，不是治疗药。”他指尖划过全息屏，调出两种药物的分子结构模型，“急救药只能冻结症状，就像把燃烧的恒星装进暗物质容器，治标不治本。”
秦钟的机械瞳孔突然漾起螺旋状的银河波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量子眼镜：“你又研发出新的星际药物？”镜片反射着诊疗仪的蓝光，让他看起来像位深藏奥秘的星际学者。
“是的。”陈建军抬起左手，量子手环投射出三维配方图，淡金色的分子式在空中缓缓旋转，“对量子中风、星际脑炎、中毒性脑病有奇效，但造价极高。”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金属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
张予扬的机械手掌重重拍在量子桌面上，合金桌面瞬间浮现蛛网般的裂纹。“不得了！”他站起身时，金属骨骼发出一连串脆响，“如果能解决量子中风后遗症，你将获得星际医学奖！去年获奖者不过是发明了抗辐射创可贴。”
“理论上可行。”陈建军调出临床试验方案，全息投影里出现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但需要严格测试。第一阶段要在三百种星际生物身上验证安全性，包括碳基和硅基生命形态。”他指向其中一组跳动的绿色曲线，“上周在火星蠕虫身上的试验，出现了神经过载的副作用。”
秦钟的机械手指在量子键盘上翻飞，发出如雨打芭蕉的密集声响：“药物名称？”全息屏上已经弹出星际专利申请界面，光标正在名称栏闪烁。
“星际安宫牛黄丸。”陈建军走向量子白板，机械手指划过之处留下金色轨迹，“主要成分：反物质牛黄、量子麝香、星际冰片。”他每写出一种成分，旁边就自动浮现该物质的星图分布——反物质牛黄只在白矮星残骸带产出，量子麝香来自超新星爆发后的星云凝结，而星际冰片的唯一产地，是距离太阳系四点三光年的南门二星系冰陨石带。
毕彦君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急救包——那里面存放的普通牛黄，每克已经价值十个星际信用点。“这些都是星际稀缺资源！”他的金属嗓音带着颤音，“上个月黑市上，一克天然星际牛黄的价格，能买下半艘货运飞船。”
陈建军调出另一组全息投影，杨婉君的全身扫描图上标注着十几个红色光点：“婉君还有其他星际基础病。”他轻点其中一个位于机械肝脏位置的光点，“这里有慢性量子辐射损伤，需要长期调理。”投影切换成草药图谱，十几株形态奇异的植物在虚拟土壤里摇曳，“先服用这副星际草药，半个月后复查。每副药需要用比邻星的晨光浸泡三小时，药效才能激活。”
张予扬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警报般的狂跳，能量指示灯从绿色变成橙色。“陈总长，药物造价到底多高？”他按住胸口试图平复节奏，金属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每粒成本约星际信用点。”陈建军调出星际药材市场的实时行情，红色数字在全息屏上滚动跳跃，“天然星际牛黄每克5000星际信用点，这还不算反物质提纯的损耗。”他放大其中一组数据，“上个月的成交价，已经比年初上涨了百分之三百。”
“这......”杨卫国的机械嗓门像是被星云尘埃堵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后续的音节。他口袋里的星际储蓄卡余额，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